古诗词日历 | 曹植《梁甫行》

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译文

八个方位各有不同的气候，千里之内自有不同的风雨。

多么艰难啊，逃亡在海边的人民，寄居在草野荒棚里。妻子和孩子像野兽一样生活，活动休息都要顺着阻挡在前的山林。老家的柴门为何那样寥落冷清，狐狸和兔子在屋梁上自由游翱。

注释

异气：气候不同。殊：不同。剧：艰苦。寄身：生活。草野：野外、原野。妻子：妻子和儿女。象：像。行止：行动的踪迹。林阻：山林险阻之地。萧条：冷清。翔：悠闲自在地行走。宇：房屋。

赏析

这是三国曹魏著名文学家，建安文学代表人物曹植的一首反映“边海民”艰苦生活的诗。这是一篇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诗人贵为王爷，却将眼光触摸到百姓深处，写出了“边海民”的悲惨世界，非常难得。这大概受到曹操《蒿里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现实主义的影响。首联，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是说，八个方位各有不同的气候，千里之内自有不同的风雨。 这一句并不是简单描述各地不同的民风民俗，而是为颔联“剧哉边海民，寄身于草野”作铺垫。同样的气候，在海边是那样寒冷；同样的风雨，在海边是那样的凄凉。似乎都在同样的天空下，海边人民的生活却大不一样。

颔联，剧哉边海民，寄身于草野。是说，多么艰难啊，逃亡在海边的人民，寄居在草野荒棚里。

“剧哉”二字，点出了诗人的内心情感。诗人看到了“边海民”，内心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实在是太艰难了。到底有多艰难呢？是寄身于草野，连一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简简单单的草棚，甚至连风雨也遮挡不了。这哪里能算个家呢？

颈联，妻子象禽兽，行止依林阻。是说，妻子和孩子像野兽一样生活，活动休息都要顺着阻挡在前的山林。

如果说颔联只是粗写“边海民”的“剧哉”的话，那么颈联则是细写“边海民”的“剧哉”。妻子孩子都像野兽一样，仿佛都回到了原始社会，这是多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啊。行动休息都要顺着阻挡在前的山林。“边海民”是逃亡出来的，他们不能够抛头露面，往往寄住在山林间，昼伏夜出，生怕被人发现抓走。他们生活在野林中，生活在黑暗中，生活在毫无希望的未来中。他们是“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中最最悲惨的一类人。

尾联，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是说，老家的柴门为何那样寥落冷清，狐狸和兔子在屋梁上自由游翱。这一句是诗人的想象，这些“边海民”原本也有幸福的家园，却由于战乱，苛捐杂税，只能躲到海边山林里寻求活路。他们的家园早已荒芜，他们的柴门早已寥落，狐兔成为家园的主人，一派萧索荒芜跃然纸上。这更加突出了“边海民”心中的痛苦，他们有家不能回，却只能逃亡在海边，过着禽兽一样的生活，多么可悲。这样现实主义的作品，在曹魏时代并不算多见，因而具有了史诗一样的承载功能，折射出一个时代的“海民”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