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点事 / 文:冷月无声
父亲那点事
冷月无声
“说我是特务,我问你,我做啦啥子事嘛?”父亲就这样反复念叨着,辞世了,享年81。
有一次,我见父亲写思想改造汇报说:“1943年,我在自贡长坂镇念小学时,老师叫我参加一个组织,我没表态。1950年,公安局叫我去登记自新,交群众管制1年,半年后恢复公民权。”原来,解放后,父亲班主任王建琪供出的名单中有他,说是学生通讯员。父亲始终搞不明白,他参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父亲只知道他参加的组织叫“经检队”,我小时候听讹了,以为是“军舰队”。许多年后,我翻阅相关资料才得知,该组织全称叫“经济检查队”,是抗战时国统区为加强金融监管、惩治腐败而建立。四川设在成都、重庆、自贡3地。由于系“军统”、“中统”、“三青团”插手组织,背景比较复杂,解放后,对该组织的清查就特别严。
母亲说父亲很乐观 1963年的一天,父亲从单位回来,面色一改往日,有些阴沉。他和母亲在里屋,不知悄悄说了些什么,母亲出来,脸也难看。第二天,母亲单独对我说:“你不能轻贱你爸爸,那是旧社会造成的。”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人的事,又不便多问。后来才听说,那天,厂保卫科把父亲叫去,说:“根据四川文件精神,你们这类人要重新管制3年。”那年正开展社教运动,俗称“大四清”。
打那以后,邻居或同学看我们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不能和人斗嘴,只要人家一揭短,就只能惨败。不过,父亲很快恢复了常态,每天下班回家,都像过去那样,笑得很帅。母亲说他很乐观。父亲很幽默,喜欢说笑话,摆龙门阵。还会唱川剧,《穆桂英挂帅》、《活捉王魁》、《薛平贵与王宝钏》、《金沙滩》中的不少唱段,他都会唱。其中一些唱词,我至今还记得,如:“金沙滩一战,直杀得众儿郎,人仰马翻”。文革前,尤其是夏天的夜晚,乘着月色,我们和邻居的一些大人小孩,都会围坐在父亲旁边,一边纳凉,一边听他唱戏讲笑话,常常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文革开始后,戏不能唱了,是“四旧”,只能讲故事说笑话。“吹牛皮不犯死罪”,也没人去为难他。
我们住的那条街比较偏,多数系盐厂工人及其家属,是典型的贫民窟,像父亲那辈及其上辈,很少有人读过书。也有一家姓范的,50年代中期出了个大学生,不常在家。父亲高中肄业,毛笔、钢笔、粉笔字都非常漂亮。从我记事起,就常有人来我家,请父亲代写书信、困难补助申请什么的。都说范姓大学生的字不好看,批不准,只有父亲写得好,每次都批。父亲铐起后(母亲语),有人平时对我们诽言诽语,要写申请,又来找了,母亲不免有怨言。父亲则一如既往,像没事一般。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文革前夕。
那些年,上面规定,春节期间,父亲他们必须集中在厂里学习,白天晚上都不许回家,只准除夕中午回来过年。平时厂里有人重病或急事,都叫父亲他们去无酬加班帮工,无论半夜子时,随叫随到。尽管如此,父亲仍然保持着乐观情绪。那时,煤油要计划,冬夜又冷,全家都早早上了床。睡不着,就听父亲摆龙门阵。因房间隔墙,都是父亲用取过竹青的废旧细篾条,编成空心框格,再糊上废书废报做的,不隔音,他一讲,全家都听得清楚。父亲讲的故事或笑话,我至今还记得一些,如《三个叫化儿》:
有3个叫化儿,老大、老二和老三,住在山洞里,洞口用石头砌了一道矮墙。老三很聪明,读过几年书。一天,老大对老二说:“天天要饭,何时是个头?我看老三很精灵,不如我俩供他读书,将来进京应试,若能出息,大家都有出头之日。”老二自然赞同。一晃过了3年,老三正准备进京应考。老大老二碰巧遇到大户人家有喜事,讨到一砂罐芋儿烧肉。赶紧捧回来,弄到矮墙边生火加热。突然一阵大风,刮倒了矮墙,打破了砂罐,芋儿烧肉撒了一地。3个叫化儿全傻眼了。汤流走了,芋儿太小,没法捡起来。不得已,只好纷纷把肉拈来,咽进肚子。末了,老三用老大老二长年积攒的讨钱作盘缠,赴京应考去了。
不觉一年过去,忽听说,邻县新来个县令,和老三很相像,老大便叫老二去打探。老二匆匆赶去,又哭丧着跑回来,一见老大就说:“别提了,我们喂了个白眼狼!”老大说:“别慌,慢慢道来。”“我一到,就对守门衙役说,你们县太爷二哥来了,快叫他出来!他不仅不出来,还叫手下乱棒赶我走。”老二说完,已泣不成声。老大沉住气,又问:“你就这身叫化儿衣服去?”“嗯啦!”“我知道了,看我的。”
第二天,老大找知根底的人,借了二两银子,沐浴更衣,打扮得风度翩翩,去了。进了府邸,老三亲自下阶迎接。正遇大宴宾客,老三请老大挨着他入席,一一介绍给满座高朋。席间,老大当着众宾客讲开了:“想当年,石王崩驾,打烂罐州城。汤将军你逃走,芋氏夫人坠地而亡。幸得五员大将,将猪将军保回寨口,进入都肚城。一场风波,才得平息。”老三会意道:“真是不堪回首啊!”老大一席话,四座皆惊:想不到,这县太爷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这般经历!纷纷起身下桌,围着老三敬酒,恭维不止。老三又把老二接来,三个叫化儿一起乐享天年,不在话下。
父亲如说评书,绘声绘色讲来。欢乐的笑声,弥漫了漆黑的满屋,驱散了所有的忧愁,愉快地送全家进入梦乡。
我们说父亲很勤劳 我刚记事那些年,父亲基本上都在打临工。1958年,父亲正在生病,母亲也在病中,父亲却报名去石棉务工。父亲几时走的,我不知道,只记得那天早上醒来,发现母亲睡在我身边,暗自垂泪。父亲走后,母亲无时不挂念。又听说是去伐木、修公路,很危险,经常有人死伤,就更加担心。父亲回来后曾向我们讲过:有位工友,用钢钎撬头顶的一方大石头,不料石头下砸把钢钎倒插进了他的肚子,并从后腰穿出。钢钎不能抽,否则人就没命了。工区医务室没法处理,只好连着钢钎,抬到几十公里外的县医院抢救。刚开始,他还说要抽烟,抽着抽着,没走到一半路程,就咽气了。我们听后,都不禁感到,从后背心底,倒抽一口凉气。
父亲从石棉汇了钱回来,感到不少,过年时,我和四弟都穿上了惹人羡慕的儿童海军服。父亲后来说,在石棉伐木挣了不少钱,比其他人多,因为他会想办法。譬如,运用杠杆原理,一次就可以把更多的大木头放下山去。父亲在石棉干了1年多,回来安排在房产公司,做架车队长。活很苦很累,也很危险,但挣钱比较多。一次,父亲拉着载满砖头的架车,从陡坡上飞快往下放行。突然感到,后面一辆载重大卡车,快速逼来。陡坡路窄,两边都是悬崖,不能同时容下卡车和架车。眼看就要车毁人亡,父亲情急生智,一下侧过身子,贯注全身力量,一肘将架车打下悬崖,飞快冲下陡坡,逃过一劫。母亲知道后,再也不要父亲拉架车了,只好调到自井盐厂做抬工。多年后,父亲还不无遗憾地说,那时单位已叫他去夜校,给工人上文化课,很快就要脱产当干部了。
父亲到盐厂后,家里收入一下锐减。尤其是六弟出生后,全家6口,仅靠父亲36元月薪维持,生活越来越困难。母亲只得帮人缝缝补补,打打草鞋,做做临工,贴补家用。那时,节俭更是必须。衣服,手工自缝;用料,生白布自染。袜子,旧绒服做的;手套,烂袜子串的。弟弟的裤脚短了,用哥哥的旧衣袖接上;哥哥的棉衣袖短了,用弟弟的旧棉裤腿接上。母亲曾骄傲地对人说:“我们的娃儿,没饿到,也没冷到。”即便过粮关,也是这样。有天中午,我和四弟对母亲说,还没吃过一回饱饭,干脆把下顿饭一起打来吃,晚上就不吃了。母亲想了想,说要得。还没到吃晚饭时间,大家又饿得慌了。怎么办?母亲到食堂,抱了一大包老莲花白叶子,把第二天的早饭打来,合在一起,加点盐煮汤饭。舀了一大盆,留着下顿吃,还有一大盆作晚餐。汤饭很香很好吃,两顿都吃得很饱,也很开心。记得,那叶子青得翻黄,面上一层白灰,喂猪的。
母亲说父亲手很巧 父亲从石棉回来不久,房东要我们搬家,说她儿子回来结婚要住。幸亏一位戴姓邻居,说他正房后挨着阳沟的偏屋,长期没人住,叫我们把它收拾好,随便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父亲带我们去看,才发现那屋子长久失修,一半已经坍塌。父亲准备好木工、泥工、砖瓦工等方面的用具,利用工余和节假日时间整修屋子。先是维修堡坎,匡正房梁和墙柱;然后做门框门楣门扇,用竹篾条编墙壁,最后抹墙泥盖瓦。每逢周日,六舅舅也来帮忙,大概花了3个多月,屋子修缮好了。搬进去,就像住新房,还是两间屋子。里间大屋,放了衣柜、大床和小床;外屋除灶台案板水缸外,挨墙壁放了张小床,紧挨小床是饭桌和3张长条凳,厨房饭厅卧室三合一。父亲母亲四弟五妹和后来的六弟住里面,我个人住外面。冬天的晚上,偎在被子里,独自看小人书,别提多高兴了。
半年后,房东坦然收房租了。过了1年多,房东说把厨房隔一半,给他瘸子弟弟。我和桌子板凳只好搬进里屋,里屋一下失去了回旋空间。又过了3年多,房东要我们给他另一个弟弟结婚腾地儿。父亲找厂里,厂里给了大小两间屋子。都在废弃盐仓底层,又潮又暗。小屋子有窗,作厨房,摆桌子案板水缸什么的,还算不错。大屋子右边挨墙有窗的大半,早有人住多年了。余下约80平,右边是与那家的隔墙,左边和后边都是石头砌墙;前面敞开的,无墙,能透进光亮。须隔出20平,既作过道,也留出那家的厨房。厂里答应,提供废旧材料。于是,父亲重操旧业,我和十孃也来帮忙,去牛屎山挑黄泥巴。为解决潮湿,先把上面的盐渍地刨去一层,铺上塑料布,再填上一层干黄泥,整平夯实。父亲用楠竹扁做牛肋巴窗子,用取过青的篾条和废书旧报做隔墙,外墙还抹了雪白的石灰。一共隔了4个房间,在后面又留出部分,作了洗澡间。虽是又潮又暗,却毕竟是遮风挡雨的窝啊。这样,我们就从大湾井,搬到了滏溪河畔的是洪井。
儿女们渐渐大了,原有家具远远不够。父亲从厂里找来盐水浸泡过的废弃木板木条,在河里浸泡几天,再捞上来曝晒。反复浸泡又曝晒,盐分去了,水分干了,才做家具。父亲做木活没师傅教,技术不精湛;工具自己组装,如刨子、锯子、斧头、凿子、墨线等,不精良。但做的家具依然像模像样,如床、写字台、大衣柜、平柜等。不仅刮膏灰,打磨平滑,还上漆涂凡立水,弄出来亮锃锃的,也好看。
父亲要求我们很严 无论在单位还是在家,除吃喝拉撒睡,父亲几乎从不休息。1965年12月,母亲进市日杂公司做合同工,经常出差到郊区农村或周边区县,有时好几天才回家。洗衣服、缝缝补补等家务,又落到父亲身上。作为老大,我也承担不少。常常陪在父亲身边,学着一起补衣服,钉纽扣,用空心钻子补烂胶鞋破皮鞋,用橡胶水补雨靴。父亲常对我们说,他每天晚上,都会想一想第二天要做的事,想清楚了,才入睡。参加工作后,我也养成了这种习惯,几十年工作忙过去了,就没觉累。
父亲要求我和四弟,每周必须大扫除,把没上漆的桌子、长短凳、筲箕、甑子、锑锅等,搬到河边,将谷草裹着河沙,不断搓洗,直到洁净如新。起初,弄得腰酸背疼,很累。慢慢习惯了,五妹也来帮忙,六弟站在河边看,成了家里一道风景。那时,住房陈设虽简陋,每间屋子天天都是整洁的。就这样,我们四姊妹都养成了爱做家务爱整洁的习惯,受益终身。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几乎从未当面肯定过我。一次,我边走边看书,一会儿嘻哈打笑,一会儿又焦眉辣眼,父亲就说:“看你那样子,傻痴痴的,将来咋出息?”我实在忍不住,顶了一句:“早呢,姜子牙70才遇文王!”父亲也忍不住笑了:“你还知道姜子牙?”打那以后,父亲就很少批我了。文革中读那2年初中,我几乎没认真上过1天课。每天兜里揣个网兜,上完天天读(读《毛主席语录》),就上街买菜,回家做饭。在家里则是手不释卷,做饭、挑煤、买米,一有间歇就看书。这得感谢一次奇遇。破四旧第二年的一天,新桥桥头忽然停了一辆带蓬卡车,上面满载收缴的大毒草,古今中外各种书籍。卡车停了一夜,司机和押车人不知去向。天还没亮,车上的书已被抢光。于是,我就不断读到了《东周列国志》、《石头记》、《封神榜》、《三侠五义》等不少东东。
1973年春节,是我家最幸福的春节。后来,母亲这样说。1972年,父亲摘帽恢复了公民权,母亲工作转正,双喜临门。我从农村带回干笋、魔芋、耳子、核桃、天麻;一个金竹大蒸笼、一口木箱、2只肥母鸡、2只大公鸡,并给了父亲50元现金。除夕杀鸡炖膀,初一,全家穿得新崭崭,逛公园,照全家福。真是从未有过的开心。1976年,四弟从长宁补员到母亲公司上班;1977年3月,我到乐山读工农兵。母亲说整条街都轰动了,不少人羡慕:“看看人家,一分钱没花,两个娃儿都回来了。”曾几何时,我兄弟俩下乡时,周边人说:“那家的两个,只有在农村干一辈子。”把细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我在悼词上对父亲说:“您的儿女虽不是栋梁之才,却全都是社会有用之人。”我退休前在乐山师院高教研究所;四弟曾接受过前国务院副总理吴邦国考察,到成都参加下岗职工再就业代表大会;五妹电大土木建筑专业毕业,高级工程师;六弟市书法家协会会员,自贡灯会瓷器扎灯资深元老,跑遍国内各大城市,国外欧美东南亚。我们都很本分,很胆小,很保守,很知足,缺乏敢拼敢闯的开拓精神,所以没出一个大人物,也没出一个富翁。但是,我们有钱,退休后都有或者都会有养老金。真的得感恩这个时代。
2017年12月12日于嘉州女神苑
后记
父亲上世纪80年代初,被改正为起义人员。明年,父亲离开我们就9年了,若在世,正好90;母亲89,按习俗,要做90华诞。谨以此文献给我离开和健在的双老。我常想,我们作文码字,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女儿进高中那一年,我们有过一次认真对话。我过去的老婆现在的老伴说:“一天到晚就看那些打仗的片子,有啥子意思?”女儿说:“都是一些宣传。”我想了想,回答说:“一,这些宣传对不对,能不能激励人向上?如果能,为什么要拒绝?二,战争集中了人类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凝聚了人类最高智慧,不是值得学习了解吗?三,战争题材的好作品,大都体现了人类求生存求发展伸张正义的精神,凸显了崇高的美学境界。人类要发展,社会要进步,任何时候都需要一点崇高。”
我觉得,这次对话起了点作用,多年后,女儿在职场拼搏,都是精神抖擞,从无退怯。所以,我想,不写就罢了,要写,就要让后来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在何种环境中,都要坚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活得好好的。
【作者简介】
殷利民:
男,笔名“冷月无声”。四川省乐山市人,乐山师范学院高教研究所副研究员(已退休)。在各类期刊上,先后发表文学批评及高等教育研究论文20篇,近20万字;其中,人大报刊复印资料全文转载1篇,索目5篇。
作者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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