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专栏】熊口脱险:回忆森林女子调查队的生活 / 文:刘晓娟
熊口脱险:回忆森林女子调查队的生活
作者:刘晓娟
一九七九年一月,结束了我三年动荡的知青生涯,接了大伯的班,被分配到根河林业局森林女子调查四小队工作。二十岁单纯的我,怀着对正式工作的那份憧憬,那份向往,以一颗火热,新鲜,好奇的心,踏上了人生又一个新的启程...
本以为在新的岗位上能有所作为,但没想到,这项工作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轻松简单。
记得,第一天出外业,当时调查的都是原始森林,没有路,只有各种野生动物走过的足迹。茂密的树林,撕扯着你的头发,衣服。加上權木丛,达达香秧子,还有横七竖八的倒木,脚下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塔头墩子,被过膝的雪覆盖着,走起来东一脚西一脚的直打趔趄。
人家老队员以多年的经验,早已练就了一身钻林子走山路的本领,而我呢,却是连滚带爬的一路还是跟不上队伍。总算是熬到了收工,腿上的裹腿布也跑丢了,棉乌拉里灌满了雪,脚指和鞋已经冻在一起了,回到帐篷里,坐在床上就开哭……
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我的闺蜜肖凤琴了,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一起上学,一起毕业参加知青生活,又一天接班分配到一个队工作。
她天生像个假小子似的,比我成熟,比我立事儿,身体素质也比我好,看见我的可怜相,也顾不上取笑我了,马上把我的鞋脱下来,从外面端来一盆雪,蹲着地上用双手捧着雪为我搓起脚来,直到把几个冻成冰糖葫芦似的脚指搓红了,软了,过血了为止,在这里,我再次道一声,凤琴谢谢你!
当然了,第二天可以不出外业在帐篷里休病号了。
最让我感到欣慰的就是队里的伙食饭了,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我们森调队的伙食是最好的,一流的。雪白的大馒头四两一个,大炖肉,每人按月扣钱,随便吃,有时候能吃两个大馒头一碗肉,所以在森调队呆了几个月的我,脸就胖成了六百公分的模样了(六百公分是当年一部朝鲜电影里面的人物,又胖又丑),那几个月的生活,是我二十岁之前吃过最香最好的饭菜了……
话说四月份的一天,我们照常出外业,当时是四人一小组,组长老景,男,四十多岁,很胖,负责看仪器。老队员郝方才,男,二十四岁的小伙子,负责打旗。还有我和赵敏艳,我负责拿小斧子砍号,赵敏艳负责拉绳。
四月的兴安,山坡的雪还未完全的融化,特别是阴坡,覆盖在上面的雪被阳光一晒结了一层亮晶晶的冰,踩上去很脆,有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走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打旗的郝方才了,第二个是我砍号的紧跟着,距离很近,这时,我只见郝方才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两眼瞪着我,用手比划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只听到呜呜的声音,再仔细定神一看,妈呀!只见一只大黑瞎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呢,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有一种逃生的本能,撒丫子就跑啊!边跑还边回头看,跟头把式的摔了无数次跤,跟在后面的赵敏艳一直在喊娟儿等等我呀……
其实黑瞎子并没有追我俩,追的是打旗的郝方才,只见郝方才在半人高的达达香秧子上一路狂奔,黑瞎子紧追不舍,那场面至今让我想起仍然是心有余悸呢!
只见郝方才绕了几个大弯,甩掉了黑瞎子的追击。山角下,失魂落魄的四个人瘫倒在地,不说话,也不会哭,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等缓过神儿来,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去……
更可笑的是,跑了那么远,摔了那么多跤,居然我手中的小斧子始终没有扔掉,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至今也想不明白...
回到帐篷里,我一头扎在床上,连续几天不吃也不喝,只是昏昏欲睡,有可能受了惊吓,齐耳短发根根都竖竖着...
几天后,我给妈妈捎了信,信上说,妈妈,再不来接我就没命了,妈收到信后,十万火急的只用了两天时间,大姐就把我调往山下森铁处工作了,结束了我森调队几个月有惊无险的生活。
后来听凤琴说山下派出所去了警察,打死了一只熊妈妈一只熊宝宝,那时候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呢,若放到现在是绝不允许伤害野生动物的了...
再把话说回来,后来听人说的,四月份的熊是刚刚出洞,在洞穴里冬眠了一个冬天,每天只靠舔爪充饥,所以刚出洞的熊熊掌很嫩的,跑不了那么快,再加上追的是身强力壮的郝方才,若是追胖子老景,或是我和赵敏艳,哈哈!或许早已成了熊口美餐了……
岁月飞逝,时过境迁,转眼过去快四十年了,惊险的一幕,美好的回忆,时时索绕在我的眼前,在这里,祝各奔东西的兄弟姐妹们一切安好!
祝远在昆山的闺蜜凤琴,合家欢乐!身体健康!
愿我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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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晓娟:
内蒙古根河市,退休,原做企业核算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