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壁画很出名，其实我大徽州（歙县）也有！

敦煌壁画很出名，我大徽州（歙县）其实也有！

司马狂/文

甘肃敦煌以壁画闻名于世，其实徽州这片土地上，也有一处壁画极好的所在，只是一直不为人所知而已。这地方，就是歙县的圣僧庵。很多人一听庵字，自然想到的是比丘尼（尼姑）。其实不然，佛门弟子的居所有寺、院、庵等各式，庵非女众独占，比丘僧居于庵者，亦属常见之事。

圣僧庵始建于唐朝武德年间，后世多有修缮，现存建筑为明朝万历年间重建，早在1961年，圣僧庵已经被安徽省人民政府确立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圣僧庵的得名，可不是因为那位大家时不时在电视剧里听到的“圣僧”唐玄奘，乃是因为武德时此间有一大德，俗家姓汪，法号慧明。此僧擅治病，可令眇者重见光明，跛足者如履平地，周遭乡人纷纷前往求医。一时间，慧明妙手之名，传遍州县，世人不敢称其名，皆唤“圣僧”。于是，圣僧慧明所居地，便被称为——圣僧庵。

今人多晓黄宾虹擅画，其实宾虹祖上画家辈出，其中又以明代的黄柱最是出名。开篇我就提到圣僧庵有壁画，这壁画就是黄宾虹的这位先祖黄柱所画。万历五年，黄柱以圣僧庵的墙壁为画布，泼墨挥毫，一连画了《苍松图》、《翠柏图》、《侧坐观音图》、《九尊罗汉过大海图》、《九尊罗汉上五台山图》五幅壁画。时人观之，无不赞叹，竟以吴道子重生来赞扬他。黄柱画完观音，还在一旁题诗“一丈素壁，咫尺无穷。普陀南海，隐约其中。大悲自在，俨若从容。净瓶一个，杨柳一丛。圆光水月，色即是空。不垢不净，不磨此功”。如今虽历经数百年的沧海桑田，黄柱其人早已千古，他留下的壁画，却依旧清晰可辩。尤其是这幅观音像，极其灵动。

小小的一座圣僧庵，在明代万历前后，有诸多当世名流留下墨宝，做成匾额。许国题“庄严净土”，汪道昆题“不二尊”、“众中尊”，冯梦桢题“莲花国土”，龙膺题“最上乘”，只是如今，再入圣僧庵，不见当年的香火鼎盛，也不见这些名人留下的墨宝。倒是那位被文征明的弟子黄姬水，写入《金子坤姚元白陈子野盛仲交余伯祥招饮永宁寺》的太史令余伯祥，留下的金刚经石刻，还完好无缺。遥想当年，次辅许国并一众官员纷至沓来，圣僧庵声名之隆，足以冠绝江南。

如果说圣僧庵在历史的更迭中，日渐荒芜，那么伴着圣僧庵的那口“洗眼泉”，则真的是不知被湮没在何处。传说，圣僧慧明常用庵左之泉洗眼，其双目如炬，炯炯有神。信众有样学样，也讨要这泉中之水涤目，以求能治愈眼疾。久而久之，这泉能治疗眼疾的名声愈传愈广，因之，得名“洗眼泉”。1937年，末代翰林许承尧还曾为此泉题写井额。

徽之一隅，文物众多，但如圣僧庵这般的明代壁画保存至今，在我这些年的寻访中，独此一份。个人浅见，虽然圣僧庵的整体占地面积不大，但这里就算是申请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完全符合要求的。青苔滋长，石刻多了些岁月的味道。草落屋檐，房舍平添几许静谧。屋后翠竹，映衬出圣僧庵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