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解词︱玩嬉,老窝渣,唱洋腔

皖北解词︱玩嬉,老窝渣,唱洋腔

玩嬉

方言读音:wān  xi

简明释义:在某种场合下,以某种看似非恶意的方式,出某个人的丑。或者在人际交往中,耍心眼。

如果望文生义,把“玩嬉”理解成孩童玩耍嬉戏,该是顺理成章,合乎逻辑的。很遗憾,您答错了。扣十分。

旧时颍淮人的语义中,“玩嬉”指的是,在某种场合下,以某种看似非恶意的方式,出某个人的丑。“玩嬉”别人的人,往往给人某种善意的印象,或者纯粹就是“乱子玩”,以及开玩笑。但于对方而言,“玩嬉”的后果很严重:当众丑态百出,下不了台。比如,酒桌上,有的人喝酒之前,就琢磨着把某个人灌醉。喝酒过程中,他用尽浑身解数,或者几人联合,让对方“八老爷不当家,酒老爷当家”。那醉酒的人,一般都要“现场直播”,走路歪歪斜斜,踉踉跄跄。“玩嬉”人的人,则一脸的得意,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感。

不仅如此。彼时的颍淮人,还常用“玩嬉”指称人与人交往中,那耍心眼、耍小聪明的人。这种人,内心里的鬼点子多,为人处事中,爱占小便宜,赚小“相宜”,并以此为乐。当然,人家吃了亏,缓过神来,他的“玩嬉”之术,就会被戳穿。后来的交往中,人都会对他抱以警惕。

尽管“玩嬉”并非大奸大恶的行为,但根本上,它是“玩嬉”人的人内心恶念的表露。正所谓居心不良。也正因此,颍淮老辈人提起他们,总是嗤之以鼻的,以“不是个东西”来称呼。

老窝渣

方言读音:lào  wǒ  za

简明释义:排行最小的那一个。

人老了就小了。颍淮人的口头语中,老与小常常通用。尤其是对人的称呼。老叔,就是那小叔;老姑,就是那小姑。大叔、二叔、三叔,大姑、二姑、三姑之后,最小的那个。

旧时的颍淮农家,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养猪的。也有的养“窝猪”,就是一头母猪,带着一群小猪。一窝小猪中,往往有个最后生下来的。通常,它个头小,瘦巴,又抢不上食。人就称它为“老窝渣”。对这样的“老窝渣”,主人家一般会有所偏向的。吃奶的时候,会用手抱着;吃食的时候,还会给它“开小灶”。

但很多时候,颍淮人说的“老窝渣”,是对人的指称。过去,这里的人家,子女都多。多子多福嘛。弟兄三五个,很常见。又因为贫穷,排行最小的那一个,往往给人营养不良的印象。他就是那弟兄几人中的“老窝渣”。对这个“老窝渣”,父母往往会更加偏爱、偏心的:前边几个哥哥成家都分出去了,爹妈一般不会跟“老窝渣”分家。给他家的农活帮把手,看个门也是好的。爹妈越年迈,对那“老窝渣”的怜惜之情越深。

这个词语中,“老”的读音,必读重重的四声,才能跟意思相吻合。读音的这种衍化,是对“老窝渣”的一种强调吗?

唱洋腔

方言读音:chàng  yāng  qiǎng

简明释义:在旁边说风凉话。

有个成语叫南腔北调。鲁迅先生曾用它作为一个集子的名称。那是很有名的一本杂文集。而在皖北的颍淮地面上,也有个结构类似的短语,叫“洋腔百调”,有时候人也说成“唱洋腔”。当然,它的意思跟南腔北调,已毫无瓜葛了。

我的理解,“唱洋腔”,其实就是有人在旁边,就某件事说风凉话。这样的风凉话,通常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在。比如,某人想干一件事,费劲,辛苦,但因为种种原因,或者时运不济,事情弄成了半拉子工程,成了烫手山芋。这时候,难免有人“洋腔北调”地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种“唱洋腔”的人,大有“事后诸葛亮”的派头。

不仅是幸灾乐祸。有的人家,想干出点名堂。跟他不投机、不对付的人,往往就会跳出来“唱洋腔”,制造舆论,想把人家的事情搅黄。这该有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味道。如果没有相当的定力,在这样的“洋腔百调”面前,恐将败下阵来,或者前功尽弃,或者半途而废。

辩证地看,“唱洋腔”的风凉话,可能是个提醒,也可能是个监督。这都是其积极的地方。但因其走的是旁门左道,“扇阴风,点鬼火”,颍淮人对它,多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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