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物语︱韭菜和“九菜”,也是旧时农家日子的写照
这是2015年写的一则旧文.
上个周五,母亲在医院吊了半天的水。下午照例赶回老家。当然,跟医生请了假的。说起来可笑。母亲这次生病住院,有些像学生上学。周五回家,周一返回,开始新一周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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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母亲特意来得早一些。她带来了从老家园子里割下的两把韭菜,送到我家。然后,赶在医生查房之前,赶到她所在的病房。下午空闲的时候,我把那两把翠绿的韭菜,择好,洗净,放在案板上。从厨房门口望去,多像一件艺术品啊。
韭菜,一直是我们家的家常菜。那不到两分地的菜园子的一角,总有一小片韭菜地。父亲为它施肥,母亲为它浇水。那一片韭菜地,总是随着春天的到来,可着劲透着一股子鲜艳的绿,一派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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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以韭菜为原料,做出来的饭食,其实并没有多少花样。韭菜炒辣椒,是最常见的,做起来也最省事。农闲时候,她也烙几张韭菜盒子。两大张圆圆的面皮,中间放上韭菜,摊匀,撒些油盐。烙熟后,沿中轴线横竖切成小片。常常,这一张刚切好,下一张还没熟,刚切好的韭菜盒子,就被我们兄妹瞬间瓜分完毕。这时候,母亲就会指着我的鼻子:“就你馋!就你馋!”
或者把韭菜切碎,打上一个鸡蛋——那时候家里穷,一顿饭用两个鸡蛋,是很稀罕也很奢侈的事——做馅,包一顿饺子。每当这时候,我和弟弟妹妹都最开心。我们总是趴在锅沿,时不时地伸伸头,看饺子熟了没。从闻到第一阵韭菜香开始,就会隐隐觉得,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动弹。
吃韭菜做的菜,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一股清香味道。也许,用今天酒类广告中的一句“入口绵长”更贴切。常常,半天过去了,塞进牙缝里的韭菜脱落了,都舍不得吐掉;一不小心打个嗝,满嘴还都是那个馋人的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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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韭菜,因与“九”同音,母亲就常常打趣:今儿个做了十个菜。其实哪有十个菜,只是两个,一个是韭菜,一个是豆腐,或者干脆就是一小碗酱豆子。还有几句顺口溜,母亲是这么说的:葱辣鼻,蒜辣心,韭菜单辣舌头根。这说的是生吃,倒也很形象,贴切。
后来,我在外面的饭店,吃过专门的韭菜苔,韭菜花。那多是农村人进不去的饭店。看着,比单纯的韭菜,要眼馋一些。据说这样的一盘韭菜苔、一盘韭菜花,价格要高于韭菜好几倍。只是,中看并不一定中吃。吃下去,再也没有那馋人的余香了。我自己单独过日子,妻就没有刻意做过。我们都觉得,那是讲究人的讲究吃法,普通人是无福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