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生活•童年里有一群不怕冻的孩子
一直说7号早晨的气温最低,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着急去看手机上的气温预报,户外零下17度,传说中的近年来最低气温终于来临了,我有种如临大敌之感,谁知道这天到底会有多冷呢?
对于冷,我是没有什么印象和感觉了,只是被身边各种关于寒潮的讯息所营造出的恐怖氛围,吓得不知所措。吃了早饭,穿了一件件厚厚的棉衣,比往常都加厚了很多,但心里依然觉得会被冻伤的样子。
探头探脑地出了门,室内外空气温差太大,真的感觉一下子掉进了冰天雪地里似的。最切切的体会就是不戴一顶帽子,就感觉头冷了。
出了门,风吹在脸上冰冷的像针扎一样。我和妻子快速钻进了车里,我们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心里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车,发动了几次,没有打着火。
我犹豫了一番,真的无计可施,我问妻子该怎么办,开不了车,就上不了班。妻子说像人家一样把车放进车库就好了,可是,我们没有办法那么做,对打不着火这件事,是没有经验的。
终于在强制地实验了几次之后,这家伙终于发动了,我忽然感觉到天真的冷了,开着颤巍巍的车,一路小心翼翼,来到单位。我心里想,见到同事,大家肯定抱怨说这天真冷。
一个同事走过来说,没有传说得那么冷呀。我一脸的懵,我说零下17度不冷吗?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才感觉到温暖了许多,听见各个教室传来学生郎朗的读书声 ,心里反而感到温暖了许多。
走进办公室,我跟对面的朋友说,今天早上的遭遇。朋友笑着说,我们这些年没有遇见过冷天,乍一冷,就觉得受不了,其实我们的体感和心理反映不对等了。
朋友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冬天的冰冻一尺多,路面被冻得嘎嘎响,那时候我们就穿着一件破棉袄,手上全是冻疮,现在谁手上有冻伤,我们那时候还真抗冻。
我他的一番话,把我的思绪带进了久远的童年。不说还真的记不起来了,忽然觉得小时候的我们真的受够罪了,我记得那时候,身上就空穿着一件棉袄,也没有外套,袖口磨得油光光的。
棉袄早晨起来冷得像生铁,父亲早起来做饭,先把我们的棉袄和棉裤拿到锅灶口烤一下,再迅速让我们穿上,至今记得父亲嘴里喊着“快快”的声音,生怕热气跑没了。
一起上学的伙伴,手上全是冻疮,冷得时候疼,暖和的时候痒痒的,都是钻到骨子里的难受,有时感觉就像亿万个小虫在叮咬。就这样一样,还跑在冰面上,吃着房檐下的冰凌子。
我记忆里一到冬天,我的耳朵就冻伤了,看不到耳朵的轮廓,都是血疤,痒得厉害,忍不住用手揭掉,疼得再流血,再长疤。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过得穷苦,孩子如此,大人也是没有的避寒,都是在这苦水里煎熬,但是人们都很乐观很快乐,不能说没办法的丧气话,其实我们从中真的感悟到了人的加强一面。
我感觉那时候的人,也真的抗冻吧。
记得有一次,正好逢年集,我和小伙伴们就喜欢去集市上看鞭炮,那时候卖鞭炮的市场,在河套里,有时候河面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我们穿着一个单棉袄,就在这冰面上玩,一点都不觉得冷。
有一回,我们几个买了几个叫做“钻天猴”的礼花,我们当地叫“曲花”又叫“曲柳子”。这种小礼花是有个很长的秸秆的,用手拿着点燃,就会“嗖”地一声飞上天的。
我们就喜欢它这股钻天的劲头,还有这一声“嗖”的声音,感觉美妙,是任何音乐之声所不能匹敌的。可是我们没有钱,就只能买几个半成品,只有火药头,没有秸秆。
怎么放这个小礼花呢?小伙伴有的是点子,因为没有人敢拿着没有秸秆的礼花,有人建议把它放在地上,又怕它到处乱窜,就用砖头压着,这样点燃就不会飞出去,我们戏称“看呲花”,把两个放在一起“呲”,叫“老虎呲牙”。
我们几个站在小风嗖嗖的冰面上,用砖头压着两个光杆呲花,围成一个圈,点燃看“老虎呲牙”,因为呲花的力量很大,砖头压不住就会飞出去,于是就让两个胆大的小伙伴用脚踩住砖头,这样还保险一点。
谁知本来都是很顺利的,这一次也许是这个呲花的劲头特别大的缘故,只听的“吱吱”地叫厉害,用脚踩住的小伙伴害怕了,脚一松,一个呲花就飞出去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都四处寻找呲花飞哪里去了,但是肯定的是,它没有飞出我们围成的圈。正当大家纳闷的时候,我们发现瘦瘦的华子棉袄袖子冒烟。我们就知道那个带火的呲花钻到他的棉袄里了。
不能烧着华子,我们几个人齐动手把华子的棉袄脱了下来,放在冰上用脚踩,终于踩灭了火。这时候回头一看,华子光着身子,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棉衣。
那时候真的没有觉得有多冷,也不知道光着身子的华子是不是感受到了冷,或许习惯了这种温度,更或许童年的简单游戏带来的快乐,能抵御严寒。
岁月匆匆,我的那群一起在河面上放鞭炮的小伙伴都是中年人了,都是事业有成,衣食无忧了,但大家是否还记得那样的冬天,那样的呲花游戏,那样的少年呢。
好冷的天,穿得那么多衣服,有空调制暖,我还是觉得冰冷。我不得其解,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也不全然是身体的不抗冻,或许还有心理上的问题吧。
想起孟子的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或许真的应该考虑一下,我们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