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解其中味：读程十发《芹溪著书图》

《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号芹溪，祖籍辽阳，曾祖母做过康熙皇帝的保姆，祖父曹寅则是康熙皇帝的伴读，后任江南织造，兼两淮巡盐监察御史，备受康熙宠信。后来的家道中落使得曹雪芹饱受人生辛酸，但正因为这样的历练使他历经十余载创作出了《红楼梦》一书，后者成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并有了专门研究这一小说的学问“红学”。作者自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可见曹雪芹写《红楼梦》的艰辛。

在今天的南京“总统府”对面有一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原来这里就是清朝时候江南织造局的旧址，当年这里出品的各种珍贵的绫罗绸缎专供北京皇宫大内使用。今天是江南织造博物馆。康熙皇帝六次南巡，五次就住在这里。曹雪芹据说就是在这里诞生的，并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在今天北京植物园西北角一带，坐落着“曹雪芹故居”，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红楼梦》不知道是不是就在那里写的。

芹溪著书图

程十发

纸本设色

1978年

69×68cm

程十发作为人物画家，上世纪50年代起创作了不少以《红楼梦》为题材的作品，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晴雯等人他都画过。他自己说，“我不敢把自己的画称为《红楼梦》插图，因为我画的这些人物和场景肯定与原作者心目中的人物、场景相去甚远。我的这些画只能算是我读了《红楼梦》的一些感受。”画家有这样的阅读经历，加上自己的理解，于画面上就有自然的流露。我们读过《红楼梦》的原著，看过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对其中的金陵十二钗印象深刻，但是对作者曹雪芹本人却不甚了解。《芹溪著书图》画的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在题材上就有独到处。

芹溪著书图  局部

一般认为，曹雪芹写的八十回的《红楼梦》又名《石头记》，其后由程伟元和高鹗续写了后四十回。程十发在画《芹溪著书图》的时候，特地描绘了曹雪芹在山石间奋笔疾书的场景，那块巨石似乎就是女娲补天时弃之不用的石头。画家特别“安排”了曹雪芹在山石间写作，以巨大的山石作为人物画背景，突出了山石也是别具匠心。曹雪芹隐藏其间，虽为侧影但是还能见到清朝装束，人物被巨石包围，从画面的成分比例来看几乎成为一张山水画了。这种意境本身就是画家的艺术创造，那是比起具体技法而言更加值得称道的，所谓“意在笔先”。

程十发对《红楼梦》情有独钟，他还拿庚辰本的《红楼梦》和另一个版本的《红楼梦》做校对，研究“脂砚斋”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说“我喜欢这个人物，大家喜欢那个人物，我总是跟大家不一样”。读一本小说能够对其中的人物有好恶，并且有自己的见地，这对于画家而言是一种宝贵的经验。

关于曹雪芹的生世以及《红楼梦》中的诸多谜团至今还有不少未能解开，不同版本的《红楼梦》其中人物的命运也不尽相同，大概出于这个原因，我们可以大胆地推测程十发在画曹雪芹著书的时候才把这位伟大的作者画在山石间，而且仅仅露出不到一半的身体。就像《红楼梦》一样，还有不少隐藏在文字背后的内容，还有待我们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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