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黔西南
菜花黄的时候,我来看你——黔西南。
桃花红的时候,我来吻你——黔西南。
自从你改称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习惯你的新名字,你总像一位羞涩的女子,我一直想见你。一别30年过去,我印象中的“兴义地区”,今天到底变成个啥样?我急切地关注着。
小车从贵阳出发,一路春光明媚。
谁说贵州“天无三日晴”?这已经是放晴的第四天了。或许是在北方住得太久的缘故,我总觉家乡的太阳要比北京的明、透、爽、亲。蓝天更明,阳光更透,空气更爽,山风更亲。白云在天边挂着,太阳暖融融的,人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感到此刻天地之间是如此之近。
谁说贵州“地无三尺平”?当我们的轿车驶出筑城,行进在高速公路时,迎面而来的是平平的坝子,好平好平,一望无际。油菜花多好看,小村庄多安静,它们从我们的车窗旁闪过,充满着无限生机。此地不用说“三尺平”了,就是30里风光也尽收眼底。
当然啰,远古先客说我们贵州“人无三分银”,那更是一句开玩笑的话。
时光似水而流,记得30年前我还在贵州省军区时,陪首长去“兴义地区”检查工作,那时我们每天只能走一个县或两个县,山道弯弯,尘土飞扬,石子路两边尽是茅草,吉普车一晃一摇,一出发就得十天半月。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座县城房屋都很低矮,灯光暗淡,街道肮乱。每到一处,白天总是开会,首长老说那么几句话:“我们要好好贯彻学习三中全会精神……”他用鲁南口音反复讲着,各地领导也总是汇报他们县有多少人口?产多少粮食?当前民兵训练怎样?
那个年代没有观光旅游的概念,一路只顾行程,不断开会,再好的风景也是两眼空空。
30年的光阴,黔西南沧桑巨变。我们乘坐的轿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速百公里地穿行在青山绿水之间,远处山花烂漫,红黄白绿,心情好是舒坦。
在明净的阳光下,我们去看关岭的“红岩天书”;去观晴隆的“二十四道拐”;去赏贞丰的“双乳峰”。过打帮河吃“酸汤鱼”;到兴仁街品“家乡鹅”。
清晨,迎着和煦的阳光,我迫不及待地去看万峰林。我们的小车一直驶上对面的山顶。俯视山下,小河弯曲,菜花黄绿。布依村庄,显得如此的安然和谐。远处,万峰凸起,层峦叠伏,恰似一幅天然合成的水墨画。难怪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对万峰林有如此美誉:“天下山峰何其多,惟有此处峰成林”。
有万峰林的召唤,就有万峰湖的辉映。我们在万峰湖畔吃过午饭,泛舟而上,直奔布依小三峡。没想到此地竟有如此美景。宽阔的湖面绿水清澈,两岸青山奇形怪状,峰移水动,微风拂面,情景万千。小三峡有个“手扒岩”,当地政府的一个领导介绍,这是他当年扶贫的地方。山里住着几十户布依人家,因不通路,老乡们几乎与世隔绝,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大山。后来政府运去些水泥,组织山民们修起一条羊肠小道,这样便可攀岩上下,乘舟而外出了。故此,人们给它取了个形象的名字:“手扒岩”。
在下五屯乡村的剧场里,上演了一台独具风格的布依族民间文艺表演。我们还欣赏了布依族《八音坐唱》,让我这个音乐工作者受益匪浅。文联通知了许多新老文艺工作者齐聚一堂,我把自己创作的部分音乐作品边播边讲,汇报给大家听,相互交流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特别难忘的是,我与一位30多年不见面的老作曲家刘一丁握别时,年近八旬的他把我紧紧拥抱。我的心灵受到极大的触动。我在猜,老人的思绪一定很复杂,一定是回忆起我们当年交往的情景,并从内心里发出对我这位晚辈事业上的鼓励。再者,此去一别,或许我们将来难见一面!
安龙是黔西南之行的最后一站,这是一个让我十分喜爱,备受教育,感慨万千的好地方。
喜爱之一,安龙之招堤也。招堤像一首诗,一首永远也读不够的长诗。十里荷塘莲千重,两岸柳林抖万丝。我漫步在长堤的小桥亭阁间,尽情感悟着安龙之古韵。登上“涵虚阁”,举目远眺,此刻我才真正明白招堤为什么被列入贵州十大风景区之一的奥秘。张之洞的神童故事让我欣奇。南明永历行宫的仿古建筑让我感叹。明十八先生墓让我深知安龙之地位显要。一座清代道光年间兴义府试院更让我钦佩安龙的古风。
我们刻意去寻访了安龙的古街老巷,去探幽这座老城的命脉。遗憾的是,现存的老宅已所剩无几;庆幸的是,还有些四合院、教堂、古院仍存在着。
我留下了心中无限的感慨,我记下了所有朋友的热情。我要用什么方式来回谢这片多情的土地呢?或许,我只有用手中的笔去唱出那串串饱含情感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