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刘勔不思进取枉死战场,萧道成力挽狂澜立大功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05篇

得知刘休范已被杀,萧道成大喜,立即派队主陈灵宝将刘休范的人头送回宫城。

不料,陈灵宝途中遇到刘休范的军队,一时紧急,把刘休范的人头扔到路边的水沟里,脱身抵达宫城,大声高喊:“乱事已平!”可是,没有刘休范的人头做证,无人相信。

这时,刘休范的将士还不知主帅已死,部将杜黑骡对新亭发动攻击,越攻越猛。叛军司空主簿萧惠朗率敢死队数十人,突破东门,直逼射堂。

萧惠朗,萧思话第五子,是刘休范的内弟,故而参加了叛军。

驻守射堂的萧道成率部下奋力死战,萧惠朗这才退走,萧道成得以保住新亭。之后,萧道成与杜黑骡酣战,自午后一直战到次日天明,流箭飞石,始终不停。

当天夜晚,天下大雨,战鼓和呐喊声互不相闻,将士彻夜未眠。

忽然,军中马匹因受到惊吓,跑出马厩,满城乱跑。萧道成手持蜡烛,正襟危坐,不断地厉声呵责,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与此同时,丁文豪在皂荚桥击败官军,一直挺进到朱雀桁南。随后,杜黑骡舍弃新亭北上,到朱雀桁跟丁文豪会师。

右军将军王道隆率羽林精锐驻防在朱雀门内,看到形势危急,马上征召驻守石头城的刘勔增援。

刘勔到达后,下令撤除朱雀桁,以遏制叛军的攻击之势。王道隆大怒道:“贼兵到了,只应迎头痛击,怎能撤桁示弱呢?”刘勔不敢再多言。

王道隆催促刘勔出战,刘勔还是不敢违逆,渡过朱雀桁南下,结果战败身死。

杜黑骡等叛军乘胜渡过秦淮河,王道隆弃军而逃,奔向台城,杜黑骡追击,斩杀王道隆。

平定刘子勋之乱时,刘勔表现优异,堪称良将,却在此时战死,有些出人意料。他好歹是领兵一方的大将,结果为何如此不堪呢?和他晚年时的心态有关。

晚年时,刘勔自以为天下已定,开始追求高雅的名士生活,建立林荫花园,修筑亭台楼阁,名为东山,远离世俗杂务,遣散部曲。

萧道成为此劝告道:“将军接受先帝遗命,辅佐幼主,当此艰难时日,却优游卒岁,翦除羽翼,一旦发生大事,追悔莫及!”刘勔不以为然。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一位将军有意退隐,失去的不只是雄心和勇气,还有部下的忠诚。

当面对王道隆的胡乱指挥时,刘勔本有拒绝的资本,但他选择了逆来顺受,盲目的执行命令,最终只能是沦为炮灰。

得知刘勔和王道隆先后战死,朝廷内外大为震动,民间到处传言“宫城已经陷落”。

随后,白下、石头城的驻军全都溃散,张永、沈怀明逃回。宫中又传言新亭也已陷落,王太后握着刘昱的手大哭道:“天下败落了!”

元徽二年(公元474年)五月二十四,抚军长史褚澄打开东府门,迎接叛军,拥戴安成王刘准占领东府,宣称刘休范有令:“安成王本是我的儿子,不可侵犯。”

杜黑骡一直挺进到杜姥宅,中书舍人孙千龄打开承明门出来投降,宫中和朝廷全都乱成一团。

当时,国库已经枯竭,王太后、皇太妃将宫中所有的金银财宝器物都拿出来用作赏赐,无奈军士已经没有斗志。

不久,丁文豪的部众得知刘休范已死,稍稍后退,打算解散。丁文豪厉声道:“难道我就不能单独夺取天下吗?”重新稳定军心。

许公舆诈称刘休范没有死,正在新亭,官民纷纷奔往新亭,把萧道成的大营当成刘休范的大营,呈递书信求见的人数以千计。

萧道成把书信都烧掉,登上北城门,对大家道:“刘休范父子昨天已经被杀,尸体抛在劳山南冈下。我是平南将军萧道成,诸位不妨看个仔细。书信都已被烧,各位不必害怕。”

随后,萧道成派陈显达、张敬儿和辅师将军任农夫、马军主周盘龙等率兵自石头城渡秦淮河,从承明门入宫保卫宫廷及朝廷官署。

陈显达等与叛军展开激战,在杜姥宅大破杜黑骡,一支流箭射中陈显达的眼睛。从此,陈显达成了著名的独眼将军。

五月二十六,张敬儿等又在宣阳门大破叛军,杀了杜黑骡和丁文豪,乘胜攻克东府,叛党余孽全部平定。

萧道成整顿大军,返抵建康,百姓夹道观看,互相道:“保全国家的就是这位将军啊!”萧道成由此声名鹊起。

五月二十七,建康解除戒严,宣布大赦天下。

六月初一,刘宋朝廷论功行赏,以萧道成为中领军、南兖州刺史,留守建康,与袁粲、褚渊、刘秉轮流进宫值班,裁决政事,时人称之为四贵。

刘休范发动政变时,让道士陈公昭撰写《天公书》,上题“沈丞相”,送交荆州刺史沈攸之的看门人,沈攸之没有打开,却搜捕送书人,穷追深查,最后抓到陈公昭,把他送到朝廷。

等到刘休范谋反,沈攸之对僚佐道:“刘休范一定声称我响应他的行动,如果不奋身勤王,必将增加朝野对我的误会。”

于是,沈攸之会同南徐州刺史、建平王刘景素、郢州刺史、晋熙王刘燮、湘州刺史王僧虔、雍州刺史张兴世等共同举兵,讨伐刘休范。

刘休范起兵时,留下中兵参军毛惠连等守卫寻阳,刘燮派中兵参军冯景祖率军袭击毛惠连。

六月初四,毛惠连等开门投降,冯景祖杀了刘休范的两个儿子,各州才把军队撤回去。

这是一场有些诡异的叛乱,就像突然刮来的一股妖风,刘宋朝廷能够成功平叛,有一半是因为运气。它唯一的结果就是将萧道成推到了救世主的地位,还顺便替他清除了几个竞争对手。

但话又说回来,萧道成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全都是自己争取的,为什么他能主动请缨做前锋?为什么他能稳住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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