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颜渊篇（十）
01
原 文
颜渊第十二
12.10 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祇以异。’”
02
释 解
子张问老师怎样积德才能使自己崇高，怎样才能辨识自身心中的迷惑而让己心清明澄亮。老师说：“说到君子的积德，自然是'克己复礼为仁’了，首先要从忠信这个根本上开始，一切让忠信做主，这样你的德行便有了根基。其次要尊礼从义，闻义而徙，改变自己不合于义的言行，逐步使自己的起心动念都能唯义是从，跟随道义，做到这些便算积德了。今日所知所行如此，明日所知所行自会在今日的基础之上又有些须进步。通过如此这般的日日坚持，你的德行工夫自会越积越高，慢慢的会崇高起来。这便是崇德。至于辨识那心中的迷惑，而让自己的心清明澄亮。这需要弄清什么是迷惑？惑起于人心之迷，是理智与情感的分离而不能自觉徙从道义的妄念，使道义忽隐忽现让人心不定而痛苦的迷惑。就像爱他时，期望他长久地活着；厌恶他时，巴不得他立刻死去。既想让他活着，又想让他死去，这种爱恨交织，情感和道义分离而产生错乱颠倒、失去理智的痛苦便是迷惑。就像那《诗经》中的怨妇'忽而痛恨不已巴望其早死，又忽而欲其生而期盼破镜重圆’时的诗句所说：'你之所以抛弃我，诚然是你不以忠信道义为富有，只是追求一些情欲的新鲜罢了。’”
03
释 字
崇
《说文》：崇：嵬高也。从山宗声。鉏弓切。
《广韵》：崇：髙也，敬也，就也，聚也。
汉字“崇”从山宗声。从山指山高大之状；宗，本尊先祖之称，亦有辈高之意。本义指山高而大，泛指高，引申为尊重。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哀公的“年饥，用不足”之问，有若“盍彻乎？”的应答，彰显子若对老师“克己复礼为仁”教诲的理解和把握。在饥荒之时，为政者不但不能违礼超额征收田税，还需要减薪降禄，体恤救助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守信于民，彰显仁道安天下的为政之要。本章通过子张的崇德辨惑之问，让人们把握崇德、辨惑只是一事，不是两事。“主忠信”是“克己”之知，“徙义”是“复礼”之行，“克己复礼为仁”是知而后行。知行不怠始能“崇德”，崇德使自己的心灵始终保持着清明自在，心灵的清明亮堂自会使知情徙义而“无惑”。
子张问老师怎样积德才能使自己崇高，怎样才能辨识自身心中的迷惑而让己心清明澄亮。老师说：“说到君子的积德，自然是'克己复礼为仁’了，首先要从忠信这个根本上开始，一切让忠信做主，这样你的德行便有了根基。其次要尊礼从义，闻义而徙，改变自己不合于义的言行，逐步使自己的起心动念都能唯义是从，跟随道义，做到这些便算积德了。今日所知所行如此，明日所知所行自会在今日的基础之上又有些须进步。通过如此这般的日日坚持，你的德行工夫自会越积越高，慢慢的会崇高起来。这便是崇德。至于辨识那心中的迷惑，而让自己的心清明澄亮。这需要弄清什么是迷惑？惑起于人心之迷，是理智与情感的分离而不能自觉徙从道义的妄念，使道义忽隐忽现让人心不定而痛苦的迷惑。就像爱他时，期望他长久地活着；厌恶他时，巴不得他立刻死去。既想让他活着，又想让他死去，这种爱恨交织，情感和道义分离而产生错乱颠倒、失去理智的痛苦便是迷惑。就像那《诗经》中的怨妇'忽而痛恨不已巴望其早死，又忽而欲其生而期盼破镜重圆’时的诗句所说：'你之所以抛弃我，诚然是你不以忠信道义为富有，只是追求一些情欲的新鲜罢了。’”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对“诚不以富，亦祇以异”的解读和理解。“诚不以富，亦祇以异”是引自《诗·小雅·我行其野》中的诗句。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说：“旧说：夫子引之，以明欲其生死者不能使之生死。如此诗所言，不足以致富而适足以取异也。程子曰：'此错简，当在第十六篇齐景公有马千驷之上，因此下文亦有齐景公字而误也。’杨氏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则非诚善补过不蔽于私者，故告之如此。’” 来可泓在《论语直解》中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道德学问的修养，虽不是有形的富有，其实是真正的富有。因为你拥有崇高的人格修养和自己内心的安详，这正是极富有的大业，不过不同于财富的富有而已。所以只要坚持守德、不见异思迁，就能获得精神的富有。”郑张欢在《论语今释》中认为“祇,神祇”，因而将此诗句译成：“同样的对百姓要求庸俗平常的生活，告诫不能想法致富，亦连神祇都会认为是异常，则是迷惑了。”无生在《论语心解》中将此诗按字面直接译成：“崇德辨惑，确实不能让你增长财富，只是能让人脱胎换骨，与过去不同。心灵品质提升，生命获得重生。”牛泽群在《论语札记》中说：“愚斗胆以为，此章既非错简，亦非无解之疑谜，……关于引《诗》句，《论语》引诗凡八九处，多显为断章取义，只取或衍其所引句义。然所谓'不学诗，无以言’乃兴、观、群、怨、事、识应用系统之一支，断章取义亦为引《诗》方式之一种，或此本属末也，学者不可于《论语》多见末，而多见为主，舍本逐末。旧注家非取'诚不以富，亦祇以异’之'异’义，即拘阂于此。孔子引此句，实以《我行其野》之诗义为例，为倒装句，后置其例。弃妇于其夫爱恶交织，忽痛恨不已直欲其死，又忽欲其生而思重圆破镜；欲其死而毕竟百日恩缘有所不忍，欲其生则又不能谢己，乃典型惑也。否则'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如此之关系，凭甚说起？'既欲其生，又欲其死’似此矛盾者，从何而来？岂为常伦常态之惑焉？何难于'是惑’之副而又何易于'辨惑’之得？期子张何反？”为此，我采信了牛泽群的观点，并将其译成：“你之所以抛弃我，诚然是你不以忠信道义为富有，只是追求一些情欲的新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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