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先进篇(一)
01
原 文
先进第十一
11.01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02
释 解
孔老师说:“当初先王圣贤制礼作乐之时,人们尚未得到礼乐文明教化的熏陶,犹存淳朴素野之风。先王圣贤通过观天、察地、安仁的与时谐和中制礼作乐,以使'仁之为人’的仁道文明和'顺天应时’的天道本性达成和谐至善气象,使得尚未受过礼乐文明熏陶教化的质朴粗野的人们受到礼乐教化的熏陶约束,自觉主动、小心谨慎地克制质朴素野中的粗野,回归朴实无华的天道本性,从而进入'仁之为人’的仁道文明。故而先进于礼乐的人们需要在淳朴素野之中有所约束,张扬仁道文明之德性。而后进于礼乐的人们,往往淳朴素野的天道本性过多的受到人道礼乐教条的熏陶约束而压抑遮蔽了德性,使得人道矫揉的文雅外表得以彰显,从而显得有文明君子的气象。如果用礼乐的话,我还是从先进,从礼乐之源头处把握礼乐仁道文明的外在文雅,从存心养性的'尊德性’开始体悟天道本性的内在质朴,达成礼乐精神与时谐和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德性之完满。”
03
释 字
进(進)
《说文》:進:登也。从辵,閵省声。即刃切。
《释名》:進:引也,引而前也。
汉字“进”甲骨文从隹从止,金文多从辵从隹,由鸟行只能进、不能退而向前和鸟飞而向上的特点,会向前、向上之意。《说文》“进,登也。”本义为前进或向上登升,引申表示使前进。
野
《说文》:野:郊外也。从里予声。羊者切。𡐨,古文野从里省,从林。
《尔雅》:野: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坰。
汉字“野”甲骨文从林从土,会郊野长满草木的土地。本义是郊外,引申指旷野、田野、偏僻之地、边境等,再引申为质朴、粗鄙、蛮横、不受拘束等。
04
素 说
前篇通过老师日常言行容动的记录描述,让学者从老师举手投足、进退周旋的言行容貌、颜色辞气之中体悟圣贤君子思行的不惧不忧的不惑之至善完满,以使学者能够从师范榜样中成就自身的仁德修养境界。本篇进入《论语》之下部,开始论及弟子的举手投足的言行容动、颜色辞气,展现弟子的学业成就、德行风采。首章承接《乡党》篇末章“山梁雌雉,时哉时哉”的礼乐与时偕行、适时达变、谨慎和谐不伤己身的核心,通过“先进于礼乐,野人也”的导论,彰显弟子在践行礼乐的实践中,把握到了礼乐与时谐和的仁化之鲜活,体悟到了礼乐教化文质彬彬的雕琢之质朴。同时“先进于礼乐,野人也”与上部首章“学而时习之……君子乎”的“道问学”格物穷理目标相对应,期望学有所成的弟子能从“学成君子”的教条规范的束缚中走出来,主动自觉地从“尊德性”的存心养性开始,实现礼乐精神的转向超越。从礼乐的源头处触摸礼乐之本质,达成礼乐精神“化仁”的境界,从而实现与时谐和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德性之完满。孔老师说:“当初先王圣贤制礼作乐之时,人们尚未得到礼乐文明教化的熏陶,犹存淳朴素野之风。先王圣贤通过观天、察地、安仁的与时谐和中制礼作乐,以使'仁之为人’的仁道文明和'顺天应时’的天道本性达成和谐至善气象,使得尚未受过礼乐文明熏陶教化的质朴粗野的人们受到礼乐教化的熏陶约束,自觉主动、小心谨慎地克制质朴素野中的粗野,回归朴实无华的天道本性,从而进入'仁之为人’的仁道文明。故而先进于礼乐的人们需要在淳朴素野之中有所约束,张扬仁道文明之德性。而后进于礼乐的人们,往往淳朴素野的天道本性过多的受到人道礼乐教条的熏陶约束而压抑遮蔽了德性,使得人道矫揉的文雅外表得以彰显,从而显得有文明君子的气象。如果用礼乐的话,我还是从先进,从礼乐之源头处把握礼乐仁道文明的外在文雅,从存心养性的'尊德性’开始体悟天道本性的内在质朴,达成礼乐精神与时谐和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德性之完满。”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先进后进”。“先进后进”不是指进步落后,也不是指进学之先后、结业之先后或前辈后辈,更不是入仕之先后辈,而是指“未有礼乐之先”和“有礼乐之后”。本章是承接上部首章“学而时习之……不亦君子乎”格物穷理的“道问学”目标,期望学有所成的弟子能从“学成君子”的教条规范的束缚中走出来,主动地从存心养性的“尊德性”开始,自觉实现礼乐精神的转向超越。丁纪在《论语读诠》臆讲中说:“盖所谓'先进于礼乐’者,在未有礼乐之先,而其所为皆至于成礼成乐;'后进于礼乐’者,在既有礼乐之后.而其所为一旦有成皆必由于礼乐而成之也。故'礼乐’者,后'野人’而在、先'君子’而在,则所谓'先’、'后’,非相对而言,皆对'礼乐’而言也。'先进’之时,'礼乐’不施,非不欲施,无'礼乐’可施也,然'野人’之质和而平,率性而为莫非道,道则成礼乐之根据也;'后进’之时莫非'礼乐’,'礼乐’既先在,则其施非后起而治事,事起'礼乐’已起,非如此,则事不成其为事、人间世不成其为人间世也,'君子’生而受先王修道为教之益,先习其文教之美而后见道,则文质彬彬也。……既谓'小大由之(礼,礼乐)’者,则'从先进’非不尚'君子’也。然夫子何人?夫子圣人也,岂规规以条律为守乎!此岂足以为圣人之大!夫子'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以其心其欲确立法度;不得圣人之心之欲,世则无法度规矩可言也,故,虽其自曰'述而不作’,而制礼作乐,与'野人’同,与后之'君子’不同,此之为'吾从先进’也。可见君子之于礼乐,遵循之也;圣人之于礼乐,开辟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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