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先进篇(十九)
01
原 文
先进第十一
11.19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02
释 解
老师常常以颜回的仁德之善、子贡的才慧之善、子路的义勇之善作为榜样来教导弟子,期望人们能够通过身边学有成就弟子的品性质朴中体悟为善之道。一天,志高豁达的子张问老师,道德完善、致力于至善的君子,在行仁践德的实践中,应该遵循什么原则和方法呢?老师教导说:“君子的学问境界大凡有三个阶段:起初需要寻得个目标榜样,立志于学;到后来学问日有所进,见识渐博,克己复礼而使仁德本心慢慢澄明光大;及至学识广博而纯熟,道义之几微,无不透澈光明,自在从容而不逾矩。因此,仁德至善的君子之道,是从容自在而不逾矩,不是为学初期'从后进’的'道问学’,而是克己复礼后'从先进’的'尊德性’。故,善人之道不是一味地循着古圣先贤的足迹而行,也不是期盼于登圣贤之堂、入圣贤之室,而是无所拘泥的随性自在,是与时谐和,不伤人、不害己的从容不逾矩。”
03
释 字
迹
《说文》:迹:步处也。从辵亦声。资昔切。蹟,或从足、责。𨒪,籀文迹从朿。
《玉篇》:迹:子亦切。跡也。理也。
汉字“迹”金文从辵朿声,“亦”是“朿”的讹变。本义为脚印。引申为行迹、踪迹,或泛指痕迹、形迹。也引申指事迹。迹可用为动词,义为追踪、寻迹。又引申指效法,遵循。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颜回的“屡空”和子贡的“屡中”所展现的德才至善境界的言说,期望人们从颜回自足圆满、安贫乐道、庶几屡空的工夫中,把握仁德至善的境界;从子贡格致知命、顺道转命、臆则屡中的工夫中,把握才智至善的境界。从而体悟礼乐文明“从先进”所展现的仁和智面向的至善圆满。本章通过子张之问,再次教导达成“道问学”格物穷理目标的弟子能迅速从“学成君子”的教条规范的束缚中走出来,主动自觉地从“尊德性”的存心养性开始,实现礼乐精神转向成仁于善的超越。“不践迹,亦不入于室”,是从礼乐的源头的“从先进”处触摸礼乐之本质,达成礼乐精神“化仁”为善的境界,从而实现与时谐和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德性至善的完满。
老师常常以颜回的仁德之善、子贡的才慧之善、子路的义勇之善作为榜样来教导弟子,期望人们能够通过身边学有成就弟子的品性质朴中体悟为善之道。一天,志高豁达的子张问老师,道德完善、致力于至善的君子,在行仁践德的实践中,应该遵循什么原则和方法呢?老师教导说:“君子的学问境界大凡有三个阶段:起初需要寻得个目标榜样,立志于学;到后来学问日有所进,见识渐博,克己复礼而使仁德本心慢慢澄明光大;及至学识广博而纯熟,道义之几微,无不透澈光明,自在从容而不逾矩。因此,仁德至善的君子之道,是从容自在而不逾矩,不是为学初期'从后进’的'道问学’,而是克己复礼后'从先进’的'尊德性’。故,善人之道不是一味地循着古圣先贤的足迹而行,也不是期盼于登圣贤之堂、入圣贤之室,而是无所拘泥的随性自在,是与时谐和,不伤人、不害己的从容不逾矩。”
本章需要注意:一是“善人”不是指善待他人,与人为善,也不是朱熹所注的“质美而未学者也”,而是与圣人、君子、贤人一样,具有顺道德行的人。“善”字本身就具有美好的含义,包含了化德成仁,顺乎礼仪规范,内具美好德性的含义。“善人之道”不是说成为善人的方法,而是善人所应遵循的准则,即效法圣人之事,学习圣人之道,创建仁义之业,仅仅是“学习之道”,不是“善人之道”。因此孔子当即棒喝志向远大、喜欢依循圣人足迹行事的狂者子张:“善人之道不是一味地循着古圣先贤的足迹而行,也不是期盼于登圣贤之堂、入圣贤之室,而是无所拘泥的随性自在,是与时谐和,不伤人、不害己的从容不逾矩。”期望子张能从“道问学”的克己复礼的为学阶段中走出来,从“从先进”的“尊德性”中领悟道义的几微,从而达成成己成物、化导百姓的自在从容,进入“从心所欲不逾矩”境界。二是本章还要注意孔子棒喝子张的“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其中的“亦”是“腋”的本字,由“腋”有两,引申表示“又、也”。故“不践迹,亦不入于室”,按其语气,不是假设句, 而是“不这样,也不那样”,是并列的关系。孔子所言说是从“从先进”尊德性的视角,不是从“从后进”的“道问学”的视角,因此自汉代以来的释经者,对本章都感到茫然,从而大多以“不能循着古圣先贤的足迹而行,也是难以进入圣贤之室的呀!”的曲解来解读本章。赵又春虽然发现了“亦”应是并列关系用词,因而在其所著的《我读论语》中说:“我认为'不践迹,亦不入于室’是说既不走别人的老路,也不想进入别人都想进入的'室’,即不以达到一般人的目标为满足。这既是对'善人’的描述,但显然更是对'善人之道’的回答。”但是,这一解读没有和《先进》篇的“吾从先进”结合起来,同时,也没有结合子张喜欢践行圣贤足迹的个性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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