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农场趣事 作者/高文忠
公众号第61期
农场趣事-高文忠
我是1968年下乡到柏各庄农场五场三队的。在农场5年中,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使我懂得了劳动的价值,了解了社会,理解了人生,这5年的一瞬间是基石,托着我又走过了5年、10年、20年……
水压碱
我们那里种的都是水稻,由于这里是国有农场,土地都很规整,分“农、管、丘”,每个“农”200亩地,每个“管”20多亩地,每个“丘”2~ 3亩地。每个“农”两个放水员,从耙地开始,到割稻,管理期间为5~6个月。
1969年,我由孙少龙带领,管理一个“农”。当时,孙少龙力举我当放水员,我深感责任重大,自己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放好水,千万不要出问题。
我们管理的那个“农”,有两个“管”,盐碱量特别高,每年都要插两三遍秧,才能成活,而且,产量也特低。孙少龙和我讲,前期管理,你就把这两个“管”管好就行。我当时买了一些书,翻看了一些资料,在孙少龙的耐心指导下,采取每天换水的方法,治理压碱。同时,观察秧苗的变化情况,前三天,秧苗有点蔫,每天下午4点我把水排干,夜间放上好水,我基本上白天黑夜都在地里,有时买饭就买一天的来,观察记录,采取措施。水大时,对碱性大的地,采用边灌边排的方法,困了就在草垛上打个盹,有时,两三天不回宿舍睡觉,他们都挺惊讶,说地里有蛇,你就敢在地里睡?我说会抽烟,长虫也不敢找我。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这两个“管”居然插一遍秧就活了。农场让我写了经验材料,连资深的老放水员胡志顺也问我管理方法。我也给知青争了一回脸。
堵决口
我们三队有一片3000亩的盐碱地,放上水,后来放一些鱼苗养鱼。一天晚上7点多钟,队长叫我们战备班的集合,立刻奔跑4里多路,到养鱼池东面,老远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到近处一看,堤坝决了一条十几米的大口子,在黑夜里,水的隆隆声还挺瘆人。当时,我们迅速装沙袋,班长严景生把沙袋往水里一抛,沙袋还没沉到底,就在水面上飘到排干里。
在排长孙少龙和班长严景生的指挥下,我们战备班的10个小伙子,先是迅速装好一些沙袋,由决口两边往里填。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决口堵得就剩三四米了,由于口子小了,水流更急了,两边刚填的沙袋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流。这时,严景生脱掉衣服,带头下到水中,让冯文元我们手臂挽着手臂,搭建起一座人墙,用身体挡着湍急的水流,孙少龙和孙少贺他们在人墙外打木桩,又干了两个多小时,木桩一根一根竖起来,在人墙和木桩之间填满了沙袋,到夜间一点多,终于把决口堵住了。这时,大家才感到又饿又冷又累,严班长问谁有烟,大家把烟口袋拿出来,攒在一起才卷了一根烟,大家你一口我一口抽完,不管水里泥里,往地下一坐,有的索性躺下,那叫舒服,没有这个经历是体会不到当时心情的。
牵牲口
到农场第二年开春,就开始了农场四大累“割稻子、插秧、耙地、拉荒”的耙地。领导为了照顾我,让我牵牛。到畜牧组,自己不知道怎么干,看别人都拿个布圈,往马头上套,自己看看牛头,就挑个最大的,往牛脑袋上套,它扑棱着脑袋,不让我套,我就把布圈横过来,先套牛犄角,这下子可把牛惹急了,它瞪大眼睛,“哞”的一声,将我顶个仰八叉。别人一看,乐了,说:“牛不用套包,用牛杠(即牛鞅子)。”
插苇子
一年,我队来了一帮人,拿着图纸和测量仪器,在我队东边光秃秃的盐碱地上,连比画再测量。一打听,要打井眼,出石油。书记说来钱了。占地要给补偿,地上附着物也要补偿3年的产量。就开大会,说:从今天起,全体去插苇子(苇子是根生的,插上根本活不了)。然后,安排两个壮小伙,把苇子铡成二尺长一截,每人把一捆,一连插了3天。过几天,这帮人又来了,与队上商量补偿的事。书记说:我们也不多要,一根苇子就要三毫(0.0003元)。到地里一看,一个秃顶的工程师心里挺纳闷,前几天来,什么也没长,怎么突然长出这么一大片苇子,他一边摸着秃顶,一边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弄不明白。一算账,一下子把他们吓跑了,后来井眼改在四农场。书记一看,不在我们队打井眼了,气得直骂街,你们不来就不来,这下可好,糟践好几千斤苇子,还白搭3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