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泰伯篇(四)

01

   原  文     

泰伯第八

08.04 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02

   释  解      

曾子病重,孟敬子前来探望他。曾子对他说:“鸟儿将要死的时候,它的叫声是哀切的;一个人将要死的时候,他说的话是善意的。在位执政的君子在'为政以成德’的要义上要重视三点:一是动必注重容貌,举止庄重而严肃,这样才能远离粗暴不敬;二是正其神色态度,镇静安详而从容,这样才能近于诚实守信;三是说话言辞和气,得体中肯而合礼,这样才能避免粗野悖理。至于那些祭祀或宴会等仪式上的具体礼仪细节,则交由主管这些事务的专职官吏来处理。”

03

   释  字      

《说文》:倍:反也。从人咅声。薄亥切。

《玉篇》:倍:《易》曰:近市利三倍。倍,谓一两之也。

汉字“倍”从人咅声,咅,从口不声,原本是“否”字。在秦汉隶变时,咅字从否字中分化出来。金国泰认为,隶写求简时把否字声符“不”的左右斜笔变平并接连成一笔长横,因此,变“不”(顶部有饰画)形为“立”形。因此,咅表示否定之义。“倍”字会人背过面反向之意,本义为背弃,背叛。现在倍所表示的等于原数两个之义,张舜徽认为是“陪”字的假借,《说文》:“陪,重土也。”重土即增叠、重叠之义。自经传借倍为陪,而陪的本义废。本章“倍”是其本义,通“背”,表示违背。

笾(籩)

《说文》:籩:竹豆也。从竹边声。布玄切。𠥫,籀文笾。

《玉篇》:籩:竹器也。

汉字“笾”从竹边声,是古代用竹编成的食器,形状如豆,祭祀燕享时用来盛果实、干肉等。本义为古代祭祀或宴会时盛果品、干肉等的竹器。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曾子的身教,让弟子从仁德实践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之中,领悟仁德大道的“一不损己,二不害人”的安泰和美境界。本章承接前章在曾子病重之时,对不在位弟子的教诲,对在位者的“为政以成德”进行提示告诫,期望在位者谨于外完其内,彰显礼义之精神,以成德为目标,完成修身、齐家、安国、立德之使命。曾子病重,孟敬子前来探望他。曾子对他说:“鸟儿将要死的时候,它的叫声是哀切的;一个人将要死的时候,他说的话是善意的。在位执政的君子在'为政以成德’的要义上要重视三点:一是动必注重容貌,举止庄重而严肃,这样才能远离粗暴不敬;二是正其神色态度,镇静安详而从容,这样才能近于诚实守信;三是说话言辞和气,得体中肯而合礼,这样才能避免粗野悖理。至于那些祭祀或宴会等仪式上的具体礼仪细节,则交由主管这些事务的专职官吏来处理。”本章所记当是曾子的临终之言,从曾子言辞的语重心长之中,可以体悟到曾子的德高望重,学识之广博和修养之笃实。本章和前面老师孔子的“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形成呼应落实。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曾子对礼仪规范的说教并不是强调具体的礼仪事务方面的教条,而是突出的是“礼义”的节度和谐精神和“为政以成德”的面向。曾子所言,君子要有端庄的外表,要有庄重的神色,说话要文雅和气,这些并非单独指礼仪方面的具体事务,而是指按照礼的节度可以达成外表与内心的自身和谐,达成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能让人守己分,尽己职,从而克己复礼,各司其职,实现君子的成德的使命。崔栢滔在《论语大义》中按说:“这一章中,曾子在病危之时仍然能够不违仁境,据守自如,可见他平日修养功夫坚实稳固,讲求修身的学者,在这样的地方不可轻忽。'言曰’,是主动对他说的意思,一人自言曰'言’,两人相对答曰'语’。这里并没有直接说'曾子曰’,而加一言字。表示对方只是来问病,并没有向他提出相关的问题,而曾子主动向对方说。曾子是利用这一机会,也许是临终前的最后机会,主动施教于他。为提请对方重视,曾子开头以鸟之将死与人之将死相比兴。依照这三点而行,就会使身心言语都合乎礼,效果马上显现。依郑康成的注解,'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三句是君子所贵之道,每句的下文,'斯远暴慢矣’,'斯近信矣’,'斯远鄙倍矣’,都是所行得到的效益。……曾子说,这样,才能够真正地去驾驭礼这个工具,完成你立身、立家、立国的使命,至于具体的礼仪规范的细节,自然会有专职的人员来掌管或者会有专家可以咨询,倒不是很难的事情了。《论语》把曾子的这番话放在这里,就是要表明礼的核心,主要是在于礼义精神,而并非仪式仪规等礼仪方面的事务。这里也是如何以礼义精神来驾驭礼仪内容的具体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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