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连载）我们走在大路上（第二章3） ||张学武（河北）
第二章 (3)
第二天一早，父母都上工去了，家里就剩了苏斌和他妹妹。苏斌坐在炕头，把妹妹放在腿上，一手抱着妹妹，一手端着本小说在读，他看的是《烈火金刚》，他深深地被小说里的人物、情节吸引了，耳朵里似乎听到了枪声、炮声，史更新、李金魁、丁尚武、孙定邦、肖飞等一个个英雄似乎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正看的入迷，郭明来了，苏斌竟没有发现，仍低着头在看。郭明大声地说：“苏斌！你怎么一次拿我那么多书？”“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书要一本一本地读，这么多你读得过来吗？”说着就从炕上抓起来另外三本，说，“这三本我先拿回去，一次只能借一本，看完了再来跟我换。”说完就走了。苏斌顿时感到自己的心就像突然被人摘走了一样，特别难受，好在手中还有一本《烈火金刚》，他又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忘记了给妹妹换尿布，忘记了给妹妹擦屁股，忘记了给父母做饭。以往中午这顿饭都是苏斌的活，不过饭也简单，就是熬一锅稀粥，切一碟子咸菜，可今天他把这一切都给忘到脑后了，结果还不到中午，一本《烈火金刚》就被他给读完了。苏万贵和梁海珍收工回来了，见屋里冷锅冷灶的还没有做饭，梁海珍就怒了，大声地训斥道：“苏斌，你看天都什么时候了,咋还不动手做饭？熬一锅稀粥费什么事？”苏斌忙把《烈火金刚》藏在被垛里，说：“我这去做，我这就去做。”梁海珍抱过孩子一看，更生气了，说：“苏斌，你一上午都干了些什么？你看看孩子裤子早就尿湿了。小屁股都被尿给涾红了，这裤裆里还有巴巴，你就没闻见臭味？昨天晚上我就见你抱着本破书在看，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看，差点把书给盯出两个窟窿来，那书有什么用？是能管吃还是能管喝？还浪费灯油，你知道那煤油多少钱一斤，三毛五呀！”苏万贵在一旁不想听了，说：“行了，行了，下午还要上工呢，赶紧先做饭吧，再说苏斌才多大，虚岁才九岁，正是贪玩的时候，可是每天被圈在家里哄孩子，已经不容易了，出点差错也是在所难免。来，你把孩子给我，你去做饭。”梁海珍就气哼哼地朝外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磨叨：“这些破书都是跟谁借的，下午给人家还回去！”苏万贵坐在炕上，怀里抱着孩子，对苏斌说：“甭搭理你妈，她今天在生产队跟人家吵架了，气有些不顺。不过你妈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能光看书就啥也不干呀，孩子尿了，要给孩子换尿布，拉了要给孩子擦屁股，傍到中午的时候，趁孩子睡着了，要做饭——哎，你今天看的是什么书？拿出来让我瞧瞧。”苏斌就从被垛里抽出那本《烈火金刚》递给父亲，一边还说：“往天孩子要尿要拉的时候，都要哭闹，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没有哭。”苏万贵翻着书，说：“不是孩子没有哭，是你没有听见，你只顾看书了——你这书是跟谁借的？”苏斌说：“跟会计郭明借的，他们家里书可多了，满满一箱子呢，有《野火春风斗古城》，《烈火金刚》，《战斗的青春》，《三里湾》，《林海雪原》，还有一些古书，字都是一行一行竖着的，还是繁体字，有《说岳全传》，《水浒》，《三国演义》，《西游记》等，最下边还有《薛仁贵征东》，《施公传》，《三侠五义》。”苏万贵说：“孩子看书没错，但要有时有晌，那样容易看坏了了眼睛，成了近视眼，看一会就歇一歇，往远处看看，看看远处的山呀树呀河流呀。”这时候，梁海珍搬着饭桌进来了，说：“看什么看？以后不许看！好好在家看孩子。”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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