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 ‖ 为幺叔吊唁

竹子 /文

竹子这次回巫山,是为奔幺叔的丧事而回的。
竹子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幺叔与爷爷、大伯和父亲一起玩得很惬意,幺叔唱完一首夜歌子,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爷爷灵活地挥动着手里的鼓锤,表情肃穆,恍若引领着千军万马的将军,将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感受的不是鼓声,而是精神;大伯小心地打着铙,铙声较为松散,却很动听;父亲则沉浸在爷爷的鼓声里,优雅地甩着马锣子,将之旋转呈弧形,恰到好处地调和着整个声乐的节奏。之后,爷爷大喊一声:“好了!”竹子被爷爷的声音惊醒:窗外,太阳已出来老高了。竹子心道不好,这会不会是一个什么不好的预示?竹子连忙打开手机,在家族群里看到了一条最不愿意看到的信息:“幺叔走了。”
幺叔走的那天是2021年4月9日,享年七十一岁。出院才三天的幺叔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在情感上,侄儿侄女们都不能接受这个生离死别的事实,大家都爱幺叔——那种爱,一点也不亚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按照常理,病人出院应该是病已好,难道是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胃癌晚期的幺叔去医院也是几进几出了,再好的药水也未能留住他的生命。但愿那一场热闹的丧事,九泉之下的幺叔会有所感知。

01

离开巫山二十余载,竹子魂牵梦绕的是老家高家包和高家包的几位老人。奶奶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一生都没结婚的幺叔是爷爷奶奶的心头肉。年轻时的幺叔眼光高,年岁一大就高来低不就,没娶上老婆。所以,幺叔是大伯、爸爸及三叔精心呵护的“幺妹儿”,更是竹子九姊妹都放不下的一个重要亲人。父亲辈四弟兄,都住在高家包。竹子这次回巫山吊唁幺叔,却不是在老屋高家包,这让竹子百感交集。幺叔的灵堂不是应该设在老屋高家包么?事实上,幺叔的灵堂设在长风槽的水泥房里,那是他前年才新建的房子。
长风槽在高家包的背面,从高家包到长风槽步行半个小时即到。从高家包出发,背向而行,沿着七十度的坡度往上走,经过二十多层梯田(这梯田是农业学大寨时所建)就走到了顶端。站在六子垭的顶端,刚好面对并看到传说中的狮子包,幺叔的新房子就建在狮子包的膝下。听风水先生说,狮子包是双龙后山的一块风水宝地。据竹子观察,父亲的好朋友靳家爷他们的房屋刚好建在狮子包的脚上。二十多年前,靳家爷的弟弟靳先生一举成名考上了四川省财经大学。一跃农门的靳先生不只是个传说,而是真的为双龙后山人争了一口气。那个时候,家喻户晓谈的都是靳先生。
说起靳先生,就像自家出了个大人物一样骄傲自豪。父亲的另一位好朋友李家爷家住在狮子包的半山腰,站在远处看李家,活脱脱一个金狮哺乳,李家刚好被狮子包环抱着。李家爷的少爷李先生也是在二十多年前金榜题名,现在在巫山县城身居要职。幺叔选择在狮子包的膝下建房子,是否蕴含着某种深意?孑然一身的幺叔是在期盼来世有子么?或者想沾沾狮子包的灵气,想要完成那个未了的儿孙满堂的心愿?
记忆里,幺叔一直住在爷爷奶奶给他留下的那间老房子,直到去年才搬到长风槽的新房子里。老房子里有奶奶的陪嫁衣柜,有桌子、有土灶,还有石头水缸和石磨,更重要的是大伯和三叔就住在幺叔的隔壁。所以幺叔住在那样的房子里绝对温馨,也让侄儿侄女们放心。可是幺叔不安于这种现状,他嫌老房子太过拥挤。也难怪,在巫山老家,房子既是一种身份象征,也是一种贫穷彰显。一些爱面子的人,哪怕借钱也要给自己建一栋新房子,这样就可以体体面面地娶儿媳妇和嫁女儿了。
当然,幺叔之所以将房子建在长风槽狮子包的腹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与脱贫攻坚政策相符,他只有巴着其他农户一起建房,才会享受国家的扶持政策。一生勤劳的幺叔视钱财如命,能省点钱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来省钱,即便是透支体力和远离自己的亲人。当然,这栋房子建好,幺叔自己也花去了两万多,这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而他超乎常人的体力透支,也让他的岁月不再静好。
所有建房的材料都靠他自己一个人背,饥一餐饱一餐的幺叔,终是斗不过胃癌的肆虐,永远离开了他喜欢的新房子和众乡亲。悲痛之余,竹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倘若狮子包真的可以显灵的话,但愿它保佑天堂的幺叔健康快乐、幸福平安吧。

02

幺叔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波四爷”,大凡外号被称之为“爷”的,都是非富即贵。可波四爷既不富有,也不尊贵,更没有念过书。他有读书的天分,但他就是讨厌读书,这一点与他教书的三个哥哥完全不一样。但幺叔有一大特长,喜欢唱夜歌子,喜欢坐夜打闹丧鼓。或许只有在那种场合,幺叔才能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慧,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感。他那略带磁性的歌喉,他对亡人的那种情怀以及对生者的那种劝慰,常常让孝堂里的孝子孝孙们泣不成声。他的《十劝》如诉如泣,一下子把人拉到十月怀胎到生命终结时期。在打锣鼓方面,幺叔死记硬背鼓引子,打锣打鼓打钹打马锣子……幺叔叔样样精通,一样都不曾落下。
幺叔一米七五的个头,比他的三个哥哥都要高大,身体也比他的三个哥哥都要结实。他国字型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厚厚的嘴唇无不彰显着他的忠厚淳朴。俗话说“身大力不亏”一点不假,在双龙后山高阳村,不管哪家有什么红白喜事,幺叔该出力的时候出力,该打锣鼓唱夜歌子的时候更是首当其冲。
幺叔虽然没读过书,唱夜歌子却是三天三夜都唱不完。竹子没出嫁时,仔细听过幺叔唱夜歌子,简直太震惊了。三国水浒西游红楼,那叫一个唱得顺。对于目不识丁的幺叔来说,不只是靠在丧事上听别人唱时自己用心记在心里,还有一个得天独厚学唱夜歌子的条件——竹子的父亲饱读诗书,夜歌子一个星期也唱不完。在老家高家包,常常可以听到竹子父亲那略带磁性的歌声,幺叔自然会一字不漏地将之记在心里。竹子一直很疑惑的是幺叔不识字,可他的小黑箱里居然有竹子父亲亲笔写的唱本,这个唱本的存在对于喜欢唱夜歌子的识字之人来说如鱼得水,可是对于目不识丁的幺叔来说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
好奇之余,竹子曾鼓足勇气问幺叔:“幺叔,您又不识字,要这个唱本做什么?唱本上这些圈圈点点是什么意思?”幺叔告诉竹子说:“下雨天我在家闲着没事,专门请你爸爸把这本子上的歌唱了一遍。哪首歌是唱给亡者的,我就用圈圈做记号;哪首歌是唱给生者的,我就用点点做记号;哪首歌是接歌头的,我就用横线做记号;哪首歌是丢歌头的,我就用竖线做记号。你爸爸教我认识了很多字,这歌本上的字我都认得了。”竹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幺叔会这么做。不得不说,幺叔在唱夜歌子和打锣鼓行礼上下的功夫,比他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执着。无论谁家老了人,不管自己有多累,幺叔都要前往熬夜守灵。按亡人的生庚八字推算,下葬那天不能犯空,更要忌土,为了避开这些,不得不在家里为亡者守灵三至五天,甚至一个星期的都有。幺叔是个爱热闹的人,也是一个热心助人的人。需要打四个晚上或者五个晚上的闹丧鼓,他绝对不会只去两晚,他是晚晚在场,夜夜歌声不断。这一点,幺叔像极了竹子的父亲。
所以,幺叔的这种执着也为他的人品加了不少分。至少在高阳村,幺叔是深得人们喜爱和敬重的。否则,他的丧事也不会那么热闹。当然,这与幺叔的几个哥哥弟弟和侄儿侄女们的为人也是分不开的。竹子不敢想像,喜欢热闹的幺叔,此时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接受着亲人和朋友们的吊唁、听着同仁们唱着自己以前唱过的夜歌子和麻雀闹林的丧鼓声,他这个无儿无女的人,享受的居然是儿孙满堂的待遇。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幺叔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03

幺叔的灵堂没有竹子想像中那么宽敞,漆黑的棺材加上幺叔不苟言笑的遗像,让整个灵堂显得更加肃穆。寿衣是竹子辈的一位大哥和父亲辈的一位老先生帮忙穿的,他们为幺叔穿好寿衣后,便将幺叔放到棺材里。随即点燃第一挂鞭炮,将棺材稳放在堂屋当中,然后在棺材的正前方放上一张方桌,以便安放幺叔的灵位和香烛。侄儿侄女们戴上白色孝帕,随后一齐跪下磕头,由主要歌师负责开歌场,拉开丧鼓的序幕,吊唁仪式才算正式开始。灵位前由大伯家的大哥负责与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一一还礼致谢(大哥从小过继给幺叔),孝侄孝女们轮流跟着棺材转。大家步伐缓慢,面容沉静,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专门负责打闹丧鼓的这一班人已经很累了,时不时四人中就会有一人完全没有了精力再打锣或打铙。说来这一班打闹丧鼓的人也不容易,他们前几天在其他地方被请过来还没睡一个好觉。因此,到了下半夜,场面冷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鉴于这个情况,弟弟亲自从歌师口里接过歌头,如诉如泣般地唱了起来。他将幺叔的一生编成了十首歌,每首都精彩极了。在唱到幺叔大病期间的细节时,孝堂里所有的人都大哭不已,竹子从未见过那种感天动地的场面。弟弟在巫山后山也是出了名的会打会唱的高手,不仅如此,他还继承了父亲的聪慧和厚道,不管谁家老了人,都是一晚上守到天亮。只是近几年他南下创业,先后创建过自己的公司,而后又与朋友合建,生活水平自是提升不少,对人生的感悟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日趋成熟。
对于弟弟亲自接歌头一事,竹子还是存在某些担心。毕竟这是在自己幺叔的灵堂,竹子担心弟弟接歌头会导致歌手的反感也不无道理。虽说只是唱夜歌子,其实还是蛮讲究的。如果做个有心人,你会发现平时有些关系不是很融洽的人之间会在唱夜歌时相互攻击、冷嘲热讽。随意打断别人唱歌亦如随便打断别人说话一般,会显得很不礼貌。弟弟礼貌地接过了歌师的歌头,然后亲自为歌师上烟递茶,亦点头致意。这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让歌师感到尴尬和难为情,反而有一种被人卸下重担后的轻松。竹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紧绷的心总算松懈下来了。
当然,作为幺叔的亲侄子亲自出面唱丧歌,也不排除让被请来的歌手心生感激和愧意,毕竟这是出钱请来的专业歌手,他们会在心里觉得自己未能好好履职。其实,弟弟的出发点只是为了帮他们分担一点点,在唱的过程中,弟弟始终都那么谦逊,将一个孝侄内心深处的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事后弟弟告诉我说,即便是出钱请的歌鼓手,熬了两天两夜,真的很辛苦他们了。弟弟是源于感激,所以才为他分担的。其他兄弟姊妹又何尝不是如此的心理呢?看来理解一个人的前提首先必须是懂你。

04

按照巫山老家的风俗,老人去世,后人既要为老人设灵堂守灵,也要准备礼簿接受亲朋好友前来挂礼上情。一百元两百元既是人情也是心意,当然这些人情都是要还的,礼尚往来是多年来形成的风习。幺叔没有儿女,侄儿侄女们商量:拒不接受钱财方面的礼物。对于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孝侄孝女们已经万分感激,哪里还能再收人情呢?按照风水先生的推算,需要为幺叔守灵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需要辛苦前来帮忙的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所以流水席一定不能低于当地的生活水平,烟酒自然也是不能差。尽管如此,这些淳朴的山里人还是因为孝家拒不受礼,心里过意不去。他们集体商量:每家每户出一百元钱买鞭炮和花圈,他们说幺叔生前爱热闹,也帮过他们不少忙,一定要热热闹闹地将他送上山。
感恩是生命的本色。在竹子的家族里,族人们更是本着用感恩之心做事的原则,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幺叔的丧事办得如此热闹,得益这些不请自来的乡邻乡亲和亲朋好友。孝侄孝女们觉得,感恩是需要仪式感的。于是,孝侄孝女们站成一排,由三叔家的大才子亲自致辞,向所有前来参加丧礼的亲朋好友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致辞完毕,孝侄孝女们又向所有参加丧礼的人三次鞠躬致谢。那种场面,在巫山后山很是罕见,至少竹子是第一次有这种体悟。因此,竹子被乡亲们感动,之后又被自己感动。
弟弟说他不想再在外面打拼了。因为经历了父亲、大伯和幺叔的去世,对于亲朋好友的倾情相帮,绝对不是一个谢字所能表达的。弟弟说他要回老家尽尽心,还还情。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别人帮你一次了,又帮第二次,难道还要别人无偿地帮第三次吗?我们不要把别人的帮助看作是理所当然,要感恩,就必须要付出自己的行动。钱是挣不完的,一旦错过了还情和感恩的机会,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愧疚中。这一点,竹子绝对认同。对于那一场罕见的致谢仪式,看似波澜不惊,却也发人深省。
下半夜,灵堂里,锣声不断、鼓声不断、歌声亦不断。歌鼓手们的脸上不再带倦容,他们全神贯注地地唱着打着,就像肩负着神圣的使命一般,他们的声音,他们手里的动作是那样的协调与专注。如果有人不经意间与他们的目光碰到一起,或者根本就不需要目光相碰,他们也能感知有人在关注。即便只是偶尔不经意地一瞥,他们也会精神抖擞,倾情地唱着、虔诚地敲打着。尤其是那位打马锣子的老帅哥,他潇洒地将马锣子摔过头顶,然后又准确无误地接在手里,之后左肩微耸,右手适度地敲打着马锣子,不轻不重,不徐不急,身随手动,表情丰富,像是在爱抚一件心爱的物什,直至鼓点定格,方才潇洒地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活脱脱一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任谁看到这样的他,都会忍俊不禁,即便是在这充斥着悲伤的灵堂里也不例外。
凌晨五点,总管先生在喇叭里宣布五点半出殡。出殡时分,有专人将幺叔的衣服再次整理,竹子在歌师的带领下最后看了一眼幺叔的容颜:幺叔一脸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棺材被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悲痛再次朝竹子袭来。那一瞬间,锣鼓声、鞭炮声和着孝侄孝女们的哭声将幺叔出堂送葬。
幺叔的墓穴在他新房子的斜对面,背靠老屋高家包对面的六子垭。这样,幺叔每天都能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的水泥新屋,看到慵懒卧着的狮子包。竹子心想:如果兴趣来了,幺爸兴许还会在阴间带几个唱夜歌子和打锣鼓家什的徒弟,势必在阴间将这种孝文化传承到底。
2021年4月写于竹子书房

作者简介

  

  史发竹,女,祖籍重庆巫山双龙人,中共党员,三峡移民外迁至湖北当阳市定居。当阳市作协理事、宜昌市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协会员。

  文学创作始于巫山龙泉小学教书时,有短诗发在《宁河报》。1998年迁居到湖北当阳,有一段时间几乎忘了写作。或许是因为孤寂,因为对巫山的思念,因为当阳的山水、当阳的人文,又萌发了写作的灵感。于是利用业余时间,历经四年的时间,写下了二十多万文字的散文、诗歌和书评,2012年结集出版文集《鲜活的竹》。结识了一些有才之士,这颗酷爱文学的心大受鼓舞,于是又创下了26万字的移民长篇小说《碧莲》,该小说曾在2014年获当阳“人社杯”一等奖。因为心中有爱,创下了台歌歌词《与梦同在》,并在2016年入选当阳市广播电视台台歌征文一等奖,与此同时,台歌《梦想当阳分外美》,获当阳市广播电视台台歌征文活动创作奖。

  作品散见《文学教育》《长江丛刊》《湖北音乐文学·长虹词刊》《大江》《梅林》《三峡文学》《海南文学》《屈原文学》《西陵文艺》《少数民族文学》《土家族文学》《三峡日报》《三峡晚报》《新三峡》《长坂坡》等刊物。2020年出版文学评论集《竹之呓语》。


主编/ 刘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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