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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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小石头

虽曰老妻，其实妻并不老，四十挂零的年纪，正值风华正茂。

与妻相识，纯属偶然。迈过而立之年的我依旧笃信事业为重的理念，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回眸，一年又一年的光景迅疾而逝，只有在年节之际返回家乡看望蛰居的父母之时，才能读懂光阴在决绝。

记忆中的画面牢记在心：每逢父母打开吱扭的房门，必定朝着我身后张望，希望我能携手一个女孩站到他们面前，给新春添喜，给节日增光。然而每一次的失望都饱蘸浓浓的怅然，敏感的内心也能读懂父母重重的心事。

同事相约，充满了期待。面前是一个清秀的姑娘，一副眼镜挂在鼻梁，孱弱的身材，甜甜的笑容，一袭碎花的小裙，让我的呼吸一下子窘迫了。曾经的见面也有若干场，交流也算顺畅，却唯有这次最为紧张，结结巴巴的话语让我自己都感觉汗颜，遑论额头滴答下来的汗水。

手指紧张地交缠在一起，而脚指头也在悄然后缩，皆源于袜子上面破的一个大洞。绝没想到见面的场所还要脱鞋子，而那一日的袜子不知怎么就露出了一个大洞，让我羞愧之余更有几分难堪。简单的几句交流，她的大方更凸显我的拘谨，曾经为师多年的风范一下子被打回初次迈上讲台时的原形，仿若西游记中的妖精，赤裸裸地露出了隐藏身后的尾巴。

再见面，已是两个月之后。忙碌的课程，顽劣的孩童，让我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丝毫没有感觉时光流逝的迅速。脚踝在一次运动中骨折，恰逢暑假来临，静静阅读的我于百无聊赖之中发出一条短信。她，来了！焦急的脚步，担忧的神情，亲切的问候，一下子让我沉寂的心活泛起来。

水到渠成的相识，似曾相熟的话语，举手投足的默契，让两颗青春的心愈加亲近。临近春节放假，她随我悄然来到了家门口，父母打开门的瞬间，瞳孔之中放出了幸福的光，兴奋心情难以言表，拾掇屋子、准备零食、做饭做菜、嘘寒问暖……那一日，是父母最忙碌的一天，也是最幸福、最开心的一天。夜深人静，母亲还扯着她的手聊个没完，仿佛怕她跑了似的，要用一个母亲的真情打动姑娘的心。

相识半年，谈婚论嫁，一切皆然，水到渠成。当身披洁白婚纱的她站到我面前，一切恍若梦境，纵有万语千言却凝聚不成一句表白的话语，我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傻笑，让她从此记挂上了彼时的画面，凝固凝结于心中，给日后的拌嘴留下了一个爱的由头。

成家与立业，皆为人生大事，她从此陪护于左右，相守平淡结伴走。油盐酱醋茶，酸甜苦辣咸，皆由彼此相互助力扛。日历从扉页翻到了末页，情浓意烈爱沉淀，人生芳华四十载，鬓边白丝一瞬间，风雨同舟愈平淡，携手度日一年年。

儿子的降生，让这个家庭增添了无限的话题。父母忙碌的重心悄然偏移到了孩子身上，而我与妻漂泊于遥远的北方，用勤奋耕耘筑牢事业的根基，用劳动所得维系着家庭的幸福。流年似水，过往的桢桢画面浮现眼前，让内心充盈着愉悦和温暖。

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背着小书包蹒跚学步，从幼儿园的童声诵读到小学毕业时的青葱朝气，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有妻的包容、呵护与教育。于我而言，除却岁月的风雨，生活的磨砺，锅碗的碰撞，更多了一份接纳、呵护与守候。家是平凡的，日子是平淡的，融于其中的关心与牵挂，关爱与慰安，编织成一道道细腻的经纬线，熨帖着心弦，抚慰着心灵，感知着冷暖，温馨着家庭。

岁月的年轮在妻光洁的额头留下一道道深痕，生活的重负依然改不了彼此的一往情深，用辛劳打底，用勤勉耕耘，畅通家的脉络，灌注爱的温暖。前行的笃定，脚步的奔忙，用笔触记录下回忆的点点滴滴，如烟往事，缭绕在爱巢。点滴琐事，串编琐碎，搜寻记忆的稀疏，块垒堆砌，且行且珍惜！

岁月留痕，浸润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融化于彼此容纳的欣赏里，还有你我额头深深的纹路中。待你我迟暮，容颜蹉跎，依旧于步履蹒跚中相依相扶，相视对望，皱纹中的笑靥定然温暖如初。如梭时光，为你我定格，看晨起日落，听雪飘风过，品海鲜渔货，忆人生喜怒哀乐。用爱滋润，以情弹奏，笑看夕阳晕染，祝愿老妻不老……

本文作者小石头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小石头，文学爱好者，闲暇之余喜欢码放文字，享受写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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