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度“叶芝国际诗歌奖”初选：包玉平《吊桥记》三章

吊桥记（三章）

文/包玉平

1.

这一截遇见流水而蓦然惊惶并战栗摇晃的路径，在你脚下竭力制造

极短吸食小剂量麦司卡林的轻微感觉和

人生的陡坡，以及其它不曾想象的，诸多不稳定因素。

倾斜的事物，总是让人忧心忡忡。

失控的轮子，沿向下的坡路滚动而不可抑制。

你不能掌控的命运，如扶不住的车轮——

当然，你暂且不必去担忧坠落的凶险或可能性，而这些与你向下

有滑动迹象时，在你背面不免会产生

背阴处，屋檐下的秋风般

幽凉，下沉于悬崖峭壁的推力——

此刻，在你眼角的余光中，流水旋转的深渊，始终在摇晃、闪烁。

2.

一只野猫极强的听力，也未必察觉

顺着坡度的边沿，流淌下

去的阳光；那流淌下去的阳光成为水墨画中的瀑布，却已与流水交融——

两条河流汇合，悄然冰冷穿越你喷张的主动脉，而你却毫无察觉。

陡然，桥又把下午被你彻底看透的阳光，

一片片用身体轻轻抬起，让你意外

目睹到阳光的另

一个侧面如刀下湿润的肋骨，却依然鲜亮。

阳光自古比沉默的钢铁，还要重。

阳光历来比你梦里

地库中堆放的金条，还要辉煌和金贵。

阳光的重压使桥身出现更大的弧度，和细微的裂缝：

——那弧度等于或略等于事物的极限，所谓支撑或延伸从此已经

看到并摸到了自己的，尽头。

3.

此刻，阳光越来越有了明显的弧形。

木头和铁链，在半空里终年对峙、摩擦在长久的苦痛中

不知在说些什么，莫非反复谈论着那身不由己的人生——

这时，路经的人均在

悬浮或摇晃，也带动其他人随之摇来摆去，似乎试探着自己宿命的

厚与薄，轻与重。

天空中的云片，在流水中自己腾挪并缝补自己产生的裂痕。

桥头的坡度，让人感觉不到

你在人生路的某个阶段，突然的陡坡——

作者简介：本名，包玉平，笔名，达尔罕夫，诗歌作品见《诗刊》，《星星》等海内外报刊杂志，曾获中国·星星2014年度散文诗大奖等全国性等奖项若干，作品入选多种年度种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