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作家】崔斌|​​艳秋无言已成诗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艳秋无言已成诗

在散文写作中,是否存在着一些伦理,如同诗歌一样,具有一定的“同一性”?也就是说,文如其人,文同其人,作品和作者相互印证。
这个不好说。我们见识了浪漫情怀的李白,离开皇宫,行走于山川江湖,访仙问道,留下了太多诗篇。孤独的屈原,写了悲愤的《离骚》,没有苟活,而是走向了汨罗江。还有杜甫“百年多病”的蹉跎岁月,苏轼的放逐天涯海角,范仲淹一再被贬官,获得了“范三光”的名号。他们的生涯际遇俨然已经和他们的作品合为一体,成为了他们文学理想的一部分。19世纪的诗人拜伦热爱希腊文明,捐出全部资产武装了一支部队,亲任指挥官,36岁牺牲在战场上,这行为如此狂热,如同他的诗歌。那些用生命参与写作的人,还有雪莱、普希金、川端康成和海明威。
而今,更多的作家选择了这样的信条:“像上帝那样思考,像市民那样生活。” 写作者以分裂的方式,单纯“用笔来写作”,而不让人生参与其间。据说歌德就是这样的作家,他没有“毁灭自己于深渊之中,毁灭自己于作品之中”,他是写得好又活得好的那个人。
究竟哪一种创作更加打动人心,不好去评判,这也许是作家自身的创作方式吧。
眼前,一本王艳秋的《草木引》,就这样打开了一股梅兰之气,打开了一年二十四节气的清欢,打开了“琴棋书画诗酒花”的古风古韵,打开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打开了生命中曾经有过却失落已久、曾经向往而未曾实现的感动。印象中的山东威海人王艳秋,日常在新锐散文群里默默少语。未曾想,人家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不经意间,她的日子已成了诗。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如何会在茶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光那茶的名字
就有清雅的、冷艳的、素淡的、火热的、柔婉的、甜腻的,就比如丹霞、雪山、凤峤云雾、凤峤烟雨、云岭翠琪、小青、二红,听听名字已经舌尖生津,更何况清风明月下一番烹茶自饮呢。
我无法想象,古人有九雅:寻幽、酌酒、抚琴、莳花、焚香、品茗、听雨、赏雪、候月。王艳秋居然“附庸”了六分。冬月皎皎,案头一盆金丝菊,檀香燃起,古琴曲悠悠,清雅的散普茶香。此刻,她起心动念了:今夜会不会落雪,如月华一般覆盖大地?
我无法想象,一股暗香在后院飘动,那个寻香的人,如何满院子转圈儿嗅,在院外马路边去找,仿佛就是魔怔了一样。最终也不知道这暗香是无花果还是十里香。因为爱上了盆景,她学习修剪,跟盆景对视了一个下午也没能下得去手。待狠心闭眼下手去了,竟然小有所成。此后的日子,她开始对每一株花木“动手动脚”,经常因为一剪下去剪坏了大呼小叫,让先生一惊一乍。为了寻访腊梅,她穿山越岭,直奔花棚而去,去找养花人,央求养花人同意采了一些花苞回家玩茶。临走贪心又犯,向养花人求了几枝花枝带走,清供在茶室里,仿佛栽植了一片梅林。有几年的八月十五,她准备了月饼和葡萄,燃上了檀香,邀约家人一同祭月。然而没人响应,甚至月饼也不肯赏脸吃一块儿。她自己取了月饼对月亮咬一口算完事。她感叹,这些人啊一点仪式感也没有。
她喜欢菖蒲。哪怕只是梅花盆里钻出来的类似菖蒲的草。她爱收集石头,来自五湖四海,却都是平常的,并非传家之宝,也不是任何的名石。她只是喜欢它们的颜色、花纹和造型。因为爱茶,她就关注了茶杯。单位的办公室里茶杯成打地买。某天突发奇想,她开了个卖茶的小店,兼带卖杯子。进货从自己的审美喜好出发,心底想,卖不了大不了留给自己享用好了。如此,桌,案,盆,石,草,炉,砚,笔,花,器,一样都少不了,只为了逐一抚摩,浸染一身古意一生诗意。
她酿一瓶桂花酒,只是开瓶白酒倒进了桂花的花苞。正常的程序还要用到糯米和酒曲。她不管那么多,只管尽兴,只管应景,只管用桂花酒做引子。正月里的食谱也可以花样翻新:肉末饼,烤蛋糕,炒地瓜条,煮地瓜粥。饮在适时,食在当季,应和着中华的饮食文化。甚至,她还迷上了玩面食。炸糖包,搓麻花,烤饼干,两三个小时也不厌倦。
她可以喊出一百多种中药的名字。她不错过任何一场的花事。她一直想在露台上养几处荷花。奈何只有一缸一瓮,总觉得太限制了对荷花的想象,转念铺了一室的白宣,翻开了历代大师的荷花图,临摹,画出了荷花朵朵。
王艳秋活得和清秋一样澄澈透明,舒朗明媚。她的文字就是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就是她文字的延伸。她像上帝那样思考,也像上帝那样生活。幸运,在散文的创作中,她是人文合一的。她没有被二十多年的经商生涯所奴役,而是站在文学的天空里,俯视苍茫的大地,忙碌的人间。哪怕退休,哪怕闲居,也不改变对生活本质的认知。什么样的状态才是适合我的?一定要狂奔不止吗?她反问着自己,其实也早就给出了答案。
她是那个用生命来写作的人,好在她的生命如此美好。她的青春和生命会在文字里来日方长,灵秀隽永。
艳秋无言已成诗。
崔斌,山东青州人, 山东作协会员,《青州文学》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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