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不达意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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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冬天任性得很，立冬过后还是灼灼的日光，汗涔涔的皮肤，女孩子们依然一袭长裙，花枝招展，裙摆在明媚的暖风里飘啊飘。

随之一起飘扬的，还有夜幕时分，南草坪前中大93周年校庆合奏。

在音乐声里对着学校的红墙绿瓦自言自语：该从何说起呢，该怎么表达对你的喜欢呢，该怎么平复这满心沸腾的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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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末90周年校庆征文，坐在中珠隐湖湖畔，用手机打下一封致中大的长信，后来捧回一本烫金的获奖证书。

可是，这一刻，心绪却是剪不断理还乱。我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写下任何精致的开场白，只有这满心的欢喜和忐忑，还有感激，如夏雨过后涨潮的水，快要溢出来。

原谅我平日再怎么伶牙俐齿，思维严密，面对你却终于吞吞吐吐，头脑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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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终于明白，好多时候，恰恰因为太喜欢，才会词不达意，才会口舌笨拙，才会小心翼翼。

太过理性的喜欢，往往和深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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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古语里说的那句：乍见之欢，久处不厌。

十一年前站在南校木棉树下的那个小女孩，十一年后住在了同样一角天空的木棉树下，初见时即埋下的喜欢，此去经年，终于发酵成一盅醇香的酒。

人生无比美好的十几年，都是与你相关的，真好啊。

只能笨拙地说一句：生日快乐，我的中大。

#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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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在学五门口等Vee一起吃饭。

耳朵里塞着耳机，单曲循环。人群涌动，我低着头神情木讷。

各式各样走动的鞋子在视网膜上不断变换：皮鞋、帆布鞋、高跟鞋、夹板拖……黑色、灰色、蓝色、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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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发了条“羊城随感#”，其中有句我说，小孩子的眼睛，才是最最纯洁无暇的童话世界。

有爱好写作善于观察的学弟立马评论：师姐，还有，宠物的眼光呀。

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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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研究生专业大类，是英语语言文学，具体而言，是英语创意写作，需要我俯下身去,认真地看到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近几日学院承办多场创意写作讲座，请了许多著名作家。陪着金发碧眼的伦敦诗人在学校走，她突然停下来，仰头看学校随处可见的鸟，问我：“Shine, what's the name of the birds?”（那些鸟是什么鸟？）

我答不上来，因为我从未曾关注过一只鸟的姓名。

也忽略了每一个与鞋有关的细节：鞋头的一块污渍、鞋带蝴蝶结的样式、鞋跟磨偏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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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 in that case, you may become too emotional or sensitive!”（哇，这样关注细节，可能会让我变得情绪化又敏感呢）我担忧地感叹。

“Well, maybe. And you LIVE MANY TIMES.（也许吧，但你也许由此相当于活了很多次）”诗人眨着湛蓝如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

这话，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

#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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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自习室，晕晕沉沉的气流里，突然拿起了铅笔，画起了猫。

在停笔近两个月后，毫无征兆地，我摊开了包里带着的白纸，耳机里单曲循环爱尔兰民歌小提琴曲。

我说，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好多书没看，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我还说，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好多人没见，好多梦没做呢。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那一刻，我就是拿起了笔，画起了卷毛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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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分钟，我坐在教室后排，一笔一画，画猫圆溜溜的眼睛，毛茸茸的耳朵，胖乎乎的脖子。

我说，真是奢侈，真是小布尔乔亚。

画纸上终于出现一只目光炯炯的胖猫，我看着它，它看着我。

对不起，我只有2B铅笔和橡皮擦。

却还是掏出了蓝色水性笔勾勒它蓝盈盈的眼睛，红色水性笔轻点它红红的小鼻子。

填好色了，举起来看，忍不住摇头嗤嗤地笑：败笔败笔，你呀，真是丑哇。

收好纸笔，继续看书。

很久过后，我才突然明白，自己那一刻的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沉默了两周，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怕也是词不达意吧。

我挺爱这个世界的，哪怕她冷峻客观，从来不需要我的爱。

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好好工作。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