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周志祥:一位大悟游子的乡愁
我们一直期待着你的关注| 第 243 期
文 | 周志祥
要不是天气渐渐转凉,我几乎忘了繁花似锦的都市已经进入了深秋。风不时摇曳着窗外的树枝,我倚在窗前,又想起了家。
在外漂泊的日子,我像随风的落叶,居无定所。我眷恋生我养我的热土:青青的山峰,潺潺的流水,肥沃的农田,丰收的耕地,静谧的村庄,……,还有纯朴善良的父老乡亲。我最爱吹烟袅袅的午后,是故乡暮色中特有的风景。忙碌归来的乡亲,扛着犁耙,牵着水牛,披着初升的月光回到家,点上汗烟,沏上清茶,悠然自得。夜幕降临,星月闪耀,孩子们依然在野外疯狂的嬉戏打闹,大人们喊破夜色似地叫唤他们回家。锅碗瓢盆叮当响,鸡鸣犬吠,甚是惬意安祥。那一刻,是我永不磨灭的印象。当秋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面颊,我若梦方醒,墙角的背包,是临行前母亲亲手准备的,我凝视了许久。
第一次久别归来,并非逢年过节,提着简单的行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那山、那水、小路、村庄,都一一如约跃入眼帘。我像被风雨肆虐过的小鸟,有了一点坚强,更多了一丝丝依念。
第二次回家,依旧的行装,外面的世界远比我想像的复杂和深不可测。曾经的豪言壮志被现实击的灰飞烟灭,有太多无奈和辛酸。那些太多太美的梦想,早已跌入失望的深渊,我茫然了,绝望了。村庄在我成长的二十年里,依旧不曾改变,但我的乡亲从未放弃努力生话,只是我的父亲母亲早已韶华不在。
冰凉的秋天,看不倒春天的希望,阴晦的天空下到处是摇曳在风中枯黄的野草,残垣断壁的角落,几只家禽畏缩簇拥着。几个蓬乱头发的乡邻,蜷缩在避风的阳光下。路上三三两的行人,拢着袖管不知何去。离家的日子,也许没有这般景象,但也时常历经风雨摧残,羽翼也日渐丰满。我告诉母亲,我即将远行,母亲一脸沉默,显出淡淡的忧伤,〝什么时候回来?〞这是我最不愿听到话,却是母亲魂牵梦绕的心愿。
后来的一天,我终于如母亲所愿,在不久的时间里回到家。这一次却是为了一次更久远的旅行――当兵。这是我的理想,我要学会勇敢和坚强,不愿继续栖在枝头,我要翱翔蓝天,寻找更广阔的天地。1998年12月4日,我换上崭新的绿军装,去了遥远的新疆,临行前,母亲老泪纵横,却没再问及我的归期。当我戎马西北边陲一个美丽的城市,成为捍卫祖国的一名钢铁战士时,那纯朴的异域风情又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切。
两年后的那个冬天,我解甲归来。天地萧瑟,刺骨的寒风无情的扑面袭来,却并未挡住我回家的脚步。残冬的积雪在冷风中渐渐销声匿迹,泥泞的小路找不到先前的模样,让我举步为艰。路边顽强的小草泛发出春天的新意,我有些喜出望外,故乡隐约在我的视线里,它依然安然地躺在小山脚下,我恨不得一步垮在家门口,和家人谈笑风声地坐在火炉旁。此时,母亲一定在准备美味佳肴,父亲一定在村口焦急地张望。渐近村庄时,我的心沉重起来,刻意放慢脚步,身后的背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也是这条路,带着亲人的嘱托与期望,我荣耀从军了。而今只背了个包袱回来,父老乡亲会鄙视我吗?……?两年朝思暮想,此刻只有愧疚。退了色的军装,是岁月地洗礼,我仍旧是我!我停驻脚步,村头的山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一直砰砰地跳,脸上火辣辣的,我似乎没有了方向,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去面对即将面对的一切。我有些麻木了,任凭寒风凛冽。当我回过神来,越过山丘,眼前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一幢幢现代化的小楼,一排排挺拔的长青树,一条宽敞的柏油路……我豁然开朗,还未来得及仔细端祥,父亲已经出门迎接了。他眼角的泪花淌过苍桑的脸庞,我不忍直视。母亲数不清的白发像银针根根刺痛我的心灵。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我多想给母亲唱一支我心中的歌,给父亲讲讲当兵的故事。夜空恢复了平静,换下军装,强健的体魄不再弱不经风,我可以展翅高飞了。
我又背起了行囊,这一次,我自己准备行装,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行。
冬天过去了,路边的小草生机勃勃,外面打拼的日子只希望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闲暇时,我也想回家看看那山,那水,还有父亲和母亲。
文 | 周志祥
“二十四,打扬尘;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年子毙;二十八,打糍粑……”
这首儿歌,小的时候,母亲就教会了我,至今记忆犹新。每每新年来临,歌谣中的糍粑,便是我梦寐以求过年的味道!
糍粑,是用糯米制作而成的,在解放以前,是普通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只有地主家才能独享的美食,所以很久以来,糍粑是那么弥足珍贵。责任制以后,老百姓有了余粮,家家户户争先恐后在年前打糍粑,以贺新年。父辈们还把糍粑做成圆形,印上"福"字,送给亲戚长辈,这叫"辞年"。在婚嫁等习俗中,糍粑也是必不可少的礼品。
制作糍粑的过程,是个力气活,当然由父亲来完成,母亲只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母亲首先把糯米称好份量,清水淘尽灰尘和杂质,然后放在木桶中用井水浸泡一天,待珍珠似的米粒吸水变得松软,捞起、滤水。然后放在土灶锅中用木甑大火蒸一小时左右,等雪白的米粒变成香气扑鼻的米饭后,父亲和同三个年轻力壮的乡邻,将蒸好的糯米饭"砰"地一声倒进石缸中。这个石缸,我们叫它粑缸,它像一个硕大的碗,米饭在这个碗里,经过父辈的揣打,将会发生神奇的变化。他们两手握着粑棍,左腿弓,右腿绷,嗨……嗨……,有节奏地将一粒粒米饭打成了粘粘的一大团,像一个巨大馒头,散发诱人的香味,浸入心脾,让我垂涎三尺。
父亲首先从整团糍粑上揪下一小团来,放在堂屋的香炉前,敬一敬祖先,感恩先人庇佑丰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然后,给我们一人一小块。我们将热腾腾的糍粑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又软又糯的味道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
糍粑被分成碗口、脸盆口大小的圆形,犹如十五的月亮摆在案板上,像征着团团圆圆。
母亲是最智慧的厨师,每天用不同烹饪方法,将糍粑做成不成同的美食,使得每个新年里,糍粑成为我们最盼望的美味佳肴。有时候,母亲将糍粑切成块油煎,粘糖吃,泡汤吃;有时候切成丁油炸,外稣里糯;有时候火烤;有时候清蒸……最好吃的是将糍粑切成小长方形薄片,凉干,油炸后,金黄的,像小船!
过年的味道,应该有糍粑的味道,糍粑的味道,便是母亲的味道!如今过年,已经很少见到这种美食,偶尔大街小巷一遇,少了许多说不出的感觉,也许,对于在外的游子,这种味道就是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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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作者 -
周志祥,湖北大悟县四姑镇桥边村上周家人,曾服过役,喜欢写些随笔,在电媒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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