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趣图》画家有异能,纪晓岚也为他打call!

历史上有名的画家很多,或人物山水,或鸟兽鱼虫,但极少有画家会用一种古典魔幻主义的风格来刻画现实罕见甚至不见的形象。印象中只有南宋著名画家李嵩曾画过《骷髅幻戏图》,“骷髅”入画已属难得,更难得的是它还被收藏在了故宫之中。
爬行的幼童,手持傀儡木偶的骷髅,以及骷髅身后哺乳的妇人。舍掉皮囊,有何分别?
当然,这样的形象不是主流,绘画史中这样的题材很少见。
一直到清朝,又出现了一位“怪才”,他与我们熟悉的郑板桥等合称为“扬州八怪”,他就是罗聘。《清史稿·艺术列传》中对他的评价是四个字:
画无不工
画什么,都非常好......
这还不足为奇。据说,罗聘双眼泛蓝绿光芒,能看到鬼怪。清代著名文人袁枚在画上赞叹:“见君画鬼图,方知鬼如许。”
另一位清代名臣纪晓岚也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对罗聘的“神通”进行了详细描绘。虽然这部书可信度很难把握,但......我们先睹《鬼趣图》为快!
称之为“图”但不是一幅画,是八幅的合集。
第一幅两小鬼。
居上的双手放在前胸,惴惴不安;居下的神色凝重,左手在胸前展开。
第二幅也是两鬼。
头戴红缨帽者矮小瘦弱,居后;光头赤脚身材魁梧者,在前。
第三幅,三位。
中年大叔手捧花朵喜笑颜开,身旁是一位年轻女鬼。
旁边头戴高帽举着伞,面带微笑摇着扇的,很像白无常。
看到白无常,这两鬼不应该畏惧吗?但这里是其乐融融。
第四幅,两鬼。
若不仔细看,可能会认为只有一个,但其实是一大一小。
大头的大鬼,手住拐杖;旁边小头的,是驼背的小鬼。
第五幅,只有一位。
在黑气森森中奔跑,看不清脸部表情,只见两条大长腿。
第六幅,有三个。
跑在前面的是头小身材矮的两个,其中一鬼回头张望;
后面的不仅头大,从画面布局看体型比前面两只还要大,正在追赶。
第七幅人物最多,四位。
一位手中拿着一把黑伞,另外三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第八幅最特殊,不仅有山石枯木实物做背景,还是两只骷髅。
可能很多人看完之后和我的感受很雷同:一点儿也不吓人!当年鲁迅先生看到后也是如此——“哪里有一分鬼影?只不过是一些“怪人”而已。
但清代文人却对《鬼趣图》兴趣浓厚且持久,他们不仅观摩题诗,甚至还将其中的各类场景与现实暗戳戳对应,先后在《鬼趣图》上留下“痕迹”的就有150多位。
譬如诗人张问陶为最后一幅画题诗“对面不知人有骨,到死方信鬼无皮”,以讽刺无骨气、无尊严的人。清代戏曲家、文学家蒋士铨,甚至为其脑补了具体场景:一男一女两个骷髅,相对而视,互诉心声。
还有一鬼打伞、三鬼注视的那幅,有人认为是鬼国众生相,也有文学家认为象征着小人当道,期待有朝一日拨云散雾的“英雄”出现。
不同时代的鉴赏者,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这就要追溯到那个“草木皆兵”的时代了。
古有避讳制,尤其是面对皇帝时更要谨慎。乾隆朝大兴文字狱,类似于“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会被认为是嘲讽大清王朝满族统治者文化素养不高。以及“日月”连在一起,会被认为是想复辟大明王朝......
对这些人的惩罚,“斩立决”算是轻的,株连三族九族是常态。但即便人人自危,也总要说话;更何况“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越是如此,越是不吐不快。
于是,“埋首故纸堆”,也就是研究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的学者越来越多,中国“小学”的大发展,恰在这阴霾的时刻。即便身居高位的纪晓岚,想说点儿什么都得写一本《阅微草堂笔记》来表达,更何况其他人。于是,将视野放在鬼怪身上的罗聘,以及他的《鬼趣图》,就备受青睐。
尘世间的人,总会受到各种制约;幽冥界的鬼,似乎还相对自在。
对鬼怪的绘制与兴趣,鉴赏与喜爱,固然有无可奈何的情绪在其中,但其实也是一种反抗精神的体现。
独立人格的天性,哪儿那么容易被束缚?
艺术之花对美好与自由的追求,在任何土壤上都能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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