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的碎片缝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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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闲散的时光成了奢侈品。生存压力越来越大,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紧凑,很多人没有了闲散的时光,成了一个陀螺,在不停地旋转中晕头转向。

作为一个农村小学的教书匠,我也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打开学校大门,清扫校园,等着学生们陆陆续续来到学校。每天四节课,学生们的课间活动和午餐需要照看,还要不定时地到镇上去开会,处理一些日常的杂事,下午六点之后,也许还要在电脑前填写一些表格,上报一些文档。

属于我的闲散时间,是破碎的,零散的。正是这些零碎的时光,让我可以看点闲书,清洗心中的尘垢。读闲书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静夜之中,喝一杯茶,抽几支烟,把思绪梳理之后,我往往会拿起笔,把心绪定格在素纸之上,定格成一篇篇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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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生性愚钝之人,下笔千言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传说,因此即便熬至深夜,也不一定能完成一篇文稿,为了《写给四季的二十四封情书》一文,我在煎熬中跋涉着,在快慰中前行着,用了两个多月才写完。

在王俊义老师的新浪博客里,反复品读了他的《农事诗:一年的24个片段》,才看清了自己的浅陋,才明白了什么叫天壤之别,想再次动手重写二十四节令,却迟迟不敢起笔,因为我知道我需要先积攒一些闲散的时光,在闲散的时光中继续修炼,让自己的积淀丰厚起来,让自己的心怀变得清浅起来,让自己的笔墨变得灵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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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个月时间的准备,构思了一个中篇小说,取名为《云山苍苍梦如烟》,盛夏时节开始动笔,三个多月过去了,只写了十个章节,不到两万字。前不久,和镇平县作家协会主席孙宗信先生闲聊,他说:虽然我们县里已经有三个人写过宛西自治的领袖彭禹廷,你也动笔用小说的形式写一写吧,因为同一个人,不同的人去写,就会有不同的韵味。

孙先生这样对我说,是对我的一份勉励,也是对我的一份期望。之前我曾写过《冬夜,听见阵阵蛙鸣》,是一篇关于彭禹廷的散文,一万多字,耗尽了二十多天当中的闲散时间。如果用小说把彭禹廷写出来,或许需要二十万字才行,我的修为还远远不够,真的要动笔去写,也许要等到二十年之后。

我曾在一次文友聚会时说过:读一百万字,也许才能写一万字来;写一百万字,也许才有一万字让自己满意。在闲散的时间中,我需要读的书,很多;想要写的文稿,很杂;我要在文墨中跋涉的路,还有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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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墨中消磨着我的闲散时光,两鬓斑白了,依然没啥起色,为此,朋友们总是对我说三道四。

有的说:闲了,你总是在喝茶闲坐,过得很惬意。

有的说:闲了,你总是看看闲书,写写稿子,过得很清苦。

有的说:闲了,你总是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

有的说:你写的那些东西没啥人看,只是一些文字垃圾而已,这些年,你变成一个圣人蛋了!

朋友们说得都很对。我的闲散时光过得很惬意,也很清苦;我就是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写的那些文稿还不如荒坡上的那些杂草。朋友们说得又不完全对。我曾写过一篇名为《写文章的都是傻瓜》进行自我调侃,我承认我就是一个傻瓜,因为傻瓜不会当官,也不会挣钱,只能做一些自讨苦吃的事情。

有些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也许才是有意义的。余生,我会继续当一个自讨苦吃的傻瓜,把时间的碎片收集起来,缝补在一起,缝补成一篇篇文稿,把一篇篇文稿收集起来,缝补成一个清幽的梦。

作者影像:

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长满青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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