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窑的竹林

《上窑的竹林》

崔小红

上窑有竹林吗？有，青翠一片深似海。

上个周末，《淮南子》研究会组织一群文化界的朋友徒步上窑，其中的竹林小分队由邵嘉、张永芝和我组成。她俩都是徒步高手，步行速度快，持续时间长。尤其是邵老师，还外加快言快语、体贴人、幽默。她说不用担心她的速度快，因为她是自动挡，完全可以根据我的速度而调整……

我们开始向竹林出发，哗哗的水声就在前方。发出水声的小溪弯弯曲曲，高高低低，在竹林里时隐时现。起伏的水声，一片潺潺，如鸣佩环。

约二十天前，江淮之间普降暴雪。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上窑的竹林里依然有暴雪留下的大片印记。那些细竹无法承受积雪的重压，向一个方向斜斜地倒去，有一些竹子交叉倒在鹅卵石的小路上。

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意识到这种遮蔽会覆盖全路程，弯着腰在曲径上钻着、笑着。遇见倒伏的竹子，就把它们抬起来，再用力向上一推。这时的疏通行为带着惬意和天真。那些竹子挣脱二十多天的压迫，如释重负地弹起来，雪团“哗——”的一声落下。邵老师说，跟着她钻小树林，怎么样？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吧！

上窑竹林里的竹子成千上万，密密层层，通体青翠，竹节修长。我们被眼前这虚心抱节的竹林迷住了，开始拍照。这样拍，那样拍，抚摸着竹节拍，仰视着竹叶拍。

拍完之后，我们仨继续埋头开辟道路——把压着小路的竹子给挑起来。我们本可以从竹林稀疏处绕过去，或者径直穿过竹林走上大路，不用去费力疏通道路。

但是为了自己行走方便，更为了那些涉足上窑竹林的后来者们，我们在认真地疏通着。因为这片竹林凌霜尽节无人见，终日虚心待凤来。

我们仨弯着腰在小路上缓行。继续不停的把倒伏的竹子向上抬起，我们说着“一、二、三，放！”那些压在竹叶上的雪团被抖落，一支支翠竹又挺直了腰杆。

我们也直了直疲倦的腰杆。“咦——”邵老师发现宝贝似的叫了一声，她向几支折断的竹子走去，从竹节里掏出一片大大的竹衣。这个用来粘贴竹笛是最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臂膀，模仿吹笛人的模样。我仿佛听到了悠扬的笛声。

笛者，涤也。涤荡邪气，扬出正声，是嘹亮的，带着空灵，流韵九成。邵老师虚拟的笛声带着生命的体温，吹来侠义之风。

竹林深深深似海，由于道路受阻，上窑的这片竹林暂时无人来此赏高节。不过，我相信因为今天地开辟，道路将越来越畅通，人们会纷至沓来。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阵阵缥缈的笛筝之声从那边的茶社传过来，真真切切地传过来，如清风拂面，如春阳沐心。

我们终于走出上窑的竹林，眼前是一片澄净的水面，这是竹林溪水的源泉。

《上窑的竹林》

（2018.1.22定稿，2019.5.28修改）

作者：崔小红，心理咨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