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儿女修习爱语的第一老师

在我们日常的语言体系中,“佬”是最常见到的带有蔑称意味的用词。我小的时候,群众的日常言语中,被配上“佬”字来用得最多的称谓,是用来指那些当时敌对国别的人们,都是“某国佬”,而从来没有听说“某国人”。

“佬”字落实到与生活相关的语境,是我在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有“江北佬”这个说法,意指北方人。但究竟北方人中具体是哪里人,说这些话的人也是井底之蛙,地理常识等于零,更没有跨出过省界一步,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在我心目中,就形成了江北都是苦寒之地的印象。因为称他人作“佬”的时候,都莫名其妙地带有一种高等人蔑视下等人的自豪感。特殊年代把敌对的人群称作“佬”,就是因为打心底里认为他们是腐朽没落的,水深火热的,是低等的。而在生活中,连在那些地方所生息的人们,都只能被称为“佬”了,那他们赖以生息之地,还能不是苦寒、或者苦暑之地吗?

一直到等我到北京上了学,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满不是那么回事。

我十六岁从南方来到北京,很多生活习惯基本完全北方化,就可能被一些人称为“北方佬”,或者“北京佬儿”----后面加上“儿”,说者的嘴脸就更见无耻。尤其不可思议的是,这种用语,有时候竟然会出现在晚辈提到长辈时的称呼中,其语境无礼到了极点。

说到这个“佬”字的侮辱性,我们还有一段有趣的历史可据。

北美十三州大陆军打败了英国殖民军队,英军司令康华利率部向大陆军投降。在投降仪式上,演奏了一首歌叫《扬基歌》,来讽刺当时十三州大陆军的土了吧唧的面貌。其中yankee是“新英格兰土包子”的意思, doodle则类似于我们说“傻冒”的意思,新英格兰是当时北美十三州之一。这话跟我们说“XX佬”的那种瞧不起的情感类似。当时任大陆军总司令的华盛顿将军很厉害,把这首歌当成了自己的军歌去广泛传唱------我们是傻冒,你还被傻冒打败了呢!我们就自豪我们淳朴的作风、淳朴的穿着、淳朴的什么什么,反正你觉得我们傻和土,我们觉得这个淳朴很美。结果本来英国人拿这个“佬”来讽刺一下对方,为战败挽点面子,结果更被羞了一层。

这是网上搜索到的这首《扬基歌》的资料。

这种在言语对人不尊重的习惯,通常出现在家教差的家庭之中,或者家长本身就没有对人尊重的意识,缺乏教养。或者是渴望自己成为上等人,所以,容易用这种带有某些底层侵害特色的语言,去侮辱其他跟自己同样底层的普通群体。但成长中的儿女不可能知道父母的这种心理,没有辨别能力。所以,在这样的语言环境中成长,儿女很容易养成随意使用侮辱性语言而不知的行为习惯,确立缺乏教养的社交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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