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这是我阅读《西方哲学史》(学术版)时摘抄记录下来的笔记整理,大部分文字摘录的是原文,并注有页码,有时也有我个人评述,可作为阅读这部哲学史巨著的导引纲要。
赫拉克利特以火为本原更像是继承了米利都学派,以一种具体的物质作为世界的本原并用以解释宇宙的成因,所以他与毕达格拉斯学派并没有明显的承继关系。他在解释火变生万物时,吸取发展了阿那克西曼德的“对立”和阿那克西美尼的“稀散”与“浓聚”的思想。(第127~128页)赫拉克利特从逻各斯的高度展示了世界的普遍关联永恒运动变化的画面,洞察了这种运动变化的轨迹与普遍规律,揭示了对立斗争与统一的普遍法则,从而首次比较深刻的创立了一种世界本原意义上的朴素辩证法。(第128页)赫拉克利特说:“这个有秩序的宇宙(科斯莫斯)对万物都是相同的,他既不是神也不是人所创造的,他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按一定尺度燃烧,按一定尺度熄灭。”所谓尺度就是世界变化、事物生灭的规则,所谓宇宙秩序,也是一种火与万物相生相灭的动态秩序,而不是一种静态结构。(第132页)火不仅是一种原初物质,更是一种运动过程。所以它能够解释运动的原因。海森堡曾这样评价:“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现代物理学在某些方面非常接近赫拉克利特的学说,如果我们用能量一词来替换火一词,我们差不多就能用我们现在的观点一字不差的来重复他的命题”。(第133页)赫拉克利特说:“当一个人喝醉的时候会被未成年人打倒而不知所措,因为他的灵魂有水。”这应该是“你脑子进水了吧”的古早版本?(第136页。)赫拉克利特的名句来了:“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它分散又结合,接近又分离,踏进同一条河流的人遇到的是不同的水流”。这就是他的万物皆流,无物常驻的辩证法思想。克拉底鲁则把这种思想极端的发展为一种相对主义,亚里士多德评价说:“克拉底鲁最终认为人根本不能说什么,只能简单的动动手指,他批评赫拉克利特所说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他认为即使踏进一次也不可能。”当然这与赫拉克利特的思想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第137-139页)赫拉克利特关于“存在”问题也有所说:“我们踏进又不踏进同一条河流,我们存在又不存在。”与巴门尼德对存在的论述相比较:1)赫拉克利特所说的“存在”的含义只是一种内涵为“有”的狭义的客观实在,巴门尼德的存在则兼有“是”、“有”、“真”的意思。2)赫拉克利特的存在具有相对稳定性,又有不断的动变性,和非存在是对立统一的。而巴门尼德的存在,是在严格的论证中被规定为绝对不变的。(第138页)逻各斯(Logos)一词是早已有之,格思里归纳出直至公元前5世纪在各类著述中的逻各斯的10种含义:1)任何说或写的内容,2)有关评价的,如名誉名声,3)思考、思想,4)从说或写,引申为缘由,理性或论证,5)事物的真理,6)尺度,7)对应关系或比例,8)一般的原则或规律,9)理性的力量,10)定义或公式。赫拉克利特所说的逻各斯是事物的本性与产生的根据,他以此来解释万物怎样发生。黑格尔认为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指的就是理性的规律。(第141页-142页)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有四重意义:1)它是共同的;2)它是一种支配万物运动变化生灭的必然法则;3)它体现在自然与社会的各个领域,包括灵魂与法律,在普遍中见特殊;4)逻各斯主要靠思想(sophronein)把握。赫拉克利特用逻各斯突破改造了古希腊传统的神控命运观。因为在他那里命运是一种自然物体动变的尺度,是一种人的思想智慧可把握的必然性,这种他用逻各斯赋予了崭新意义的命运,显然冲破了希腊神话与神学中神主宰人的宿命论。(第145页)1)对立双方互相依存,结成统一体。“疾病使健康成为愉快和好的,饥饿使饱足成为愉快和好的,疲劳使休息成为愉快和好的。”“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调形成最美的和谐,一切都是从斗争产生的。”3)对立双方的统一又在于它们能互相渗透,互相转化,是动态的统一。“不朽的是有死的,有死的是不朽的,这个死那个生,那个生这个死”,“在我们身上生和死、醒和睡、少和老都是统一的,因为这个变那个那个又再变成这个。”(第148页)可以说,西方人的认识论研究肇始于赫拉克利特。他已大体将人的认识进程分为感觉经验和理性认识。而关于感觉和理性两种认识形式的关系,他无疑更看重把握logos的理性认识。当然哲学中所说的认识论转向要到笛卡尔的时代才真正开启。(第149~15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