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陕西卷》(方晓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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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
陕西卷
1
金牌作家
声明:为了保持选本的原汁原味,本书稿目录和正文保持了2010年选编时的现状。6年过去,“金牌作家”京夫先生已经作古,当年的“明日之星”已成“实力”、“金牌”也未可知。但请理解编者当年的一片苦心,如今的补牢之举。敬请对文本的不足一笑而过。且看且珍惜。
【方晓蕾】陕西镇安县人。现供职于陕西省安康市中心医院。医生,作家。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0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杂文选刊》、《散文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等转载。所发表作品结集为诗集《爱情与生活》,散文集《我是世间有情人》、《我在生活》,小说集《红颜知己》等公开出版。有长篇小说《也许爱情》问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人学会、中国微型小说协会会员,安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姐 妹
我很偶然的认识了两个女孩,一个叫何花,一个叫何秀,是姐妹俩。
她们生活在乡下。我认识她们的时候,姐姐何花已高中毕业了,没考上学,在家种地;妹妹何秀还在上高三。有一年多时间了吧,我基本上都忘了她们的时候,她们却来找我了。见我挺奇怪的,何花说:方老师,没想到吧。何秀考上了这个城里的师专,我来送她。我在家也没多少事,正好出来打工,挣点钱供何秀上学。我们一进城,就来看你来了。
何花说话时,何秀立在她的身后,文文静静的,正抿着嘴冲着我笑,一点也不是我印像中的何秀。
请她们坐下来后,我问何花找到工作没,她说找到了,在酒店里当服务员。
我说:有机会了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工作,女孩子家在酒店里干,不好。
何花正要答话,何秀抢着说:有啥不好的?有钱就好。何花见何秀说这话,看了她一眼,没言传。我见姐妹俩这个样子,也觉得好笑,这俩人的性格相差真是太大了,思想也好象不大一样。何花虽然漂亮,但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靠漂亮去吃青春饭,可她又对城市有过高的期望值,所以便安定不下来。终于有一天,何花来向我告辞了,说是要回乡下去。
我说:在城里总比乡下好吧。
她说:好个啥?我换了一家又一家单位,可人家总是要我用漂亮换饭吃,我一个乡下的本份的农村姑娘,不习惯这些,还不如回乡下种地去。
我挺欣赏何花这种洁身自好的精神,便不再多说啥,让她安心地走,说我会照顾好何秀的。话是这幺说,可我也很忙,哪有时间?况且,何秀一个大学生,哪还用我照顾?说实话,我一次也没去过何秀的学校。现在想来,我挺后悔的,若我勤快点,何秀也不至于有后来的事了,至少会发现早些。
我知道何秀的情况太迟了。
那天大约是后半夜吧,我正睡得香,刑警队二组一个同事打来电话说;喂,老方,你过来一下。我问啥事,他说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匆匆赶了过去,去了才知道,二组晚上突击查酒店,抓了几个坐台小姐,其中一个说认识我,非让去不可。
同事见我来了,用手一指蹲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孩说:喏,就是她,非要见你不可。
我一看,吓了一大跳:怎幺是何秀?怎幺会是何秀?怎幺回事儿?我气呼呼地问。
何秀不言语,我转身问同事:该不会搞错吧?搞错?你问她自己去。
何秀看了我一眼,说:有啥好说的,我一没偷,二没抢,我没钱了,出来挣几个钱。说的理直气壮。
我被气得牙痛,扬起了手,还没打下去,何秀就说:你打呀,你没资格打。见她这个样子,我真不想管她了,但我最后还是跟同事求了情,让她走了,心想:有了这个教训,她该会变好了吧。
可过了没两个月。何花来找我,说何秀出事了。何秀这次是被一家派出所抓的,她没提我的名,可能知道我也不会帮她了。派出所要她交罚款,她哪有钱?只好通知何花,何花也没钱,又只好找我,我又是找人,又是筹钱,这才好不容易救出了何秀。
何秀出来后,何花曾领着她来谢我,我没见她俩。有啥可见的?后来,何秀又打电话给我,说:方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我再也不干那事了。
我没说话就把电话挂了。这是我和这姐妹俩的最后一次联系。后来好长一阵子,我不知道她俩的任何消息。我心想:何秀一定变成和她的姐姐一样的,洁身自好的人了。
再后来的一天,我们公安局又进行了突击扫黄行动,我也参加了,抓了好多三陪小姐。其中一个小姐竟然是那样的面熟,哦,是何家姐妹中的一个。是何花,竟然是何花,怎幺可能呢?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的确是何花。
你…你是何花?你怎…怎幺也……我当时又气愤又惊讶,以至于说不出话来了。
何花怯怯懦懦地说:方老师,我…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也不想做小姐,可我不做,我妹就得做,我妹她是大学生啊,我妹她要上学啊。
什么都不在乎
1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王一林在田恬的耳边轻声说着。他知道田恬会激动的,能不激动么?我都把自己激动了,王一林在心里说。
但是田恬并不像王一林预期的那样激动,她懒洋洋地看了王一林一眼,说:真的?你什么都不在乎?
难道还有假?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王一林说着伸手揽住田恬,用头摩挲着她的头,一脸深情地说。
你会不在乎你的工作?不在乎你的名声?不在乎你的女儿?田恬笑着说。
王一林一下子僵在那儿了,正在蠢蠢欲动的手好像被定在那儿了,一动不动。男人呀,说出来的话肯定美丽动听,也肯定是真心,但这种真心是随意的,是瞬间的,是飘在空中的,当实际的问题一出来,当面对着许多实实在在的东西时,男人的这些美丽言语又弱不禁风,像肥皂泡似的破了。
看,你还是有在乎的了吧,田恬见王一林这个样子了,还要偏偏刺他一下。
看着怀里的这个尤物,王一林咬了咬牙说:乖,你现在不信好了,你总有一天会相信的,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的,你何必这么认真?就当你什么都不在乎还不行?田恬咬着他的唇说,像哄小孩似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乖,我会处理好的。
别,别,我没逼你,和你在一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喜欢你,爱你……
可我得为你负责呀,你一个女孩子家的……
算了吧,我要你负啥责?你别想那么多,我不会在乎什么的。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亲热着。面对着这样一个热情的女孩子,王一林陶醉了,他也下定了决心。
2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王一林在田恬的耳边轻声说着。
又来了,又说这话,田恬看了他一眼,瞋怪地说。
难道还有假?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王一林说着伸手揽住田恬,用头摩挲着她的头,一脸深情地说。
别说了,说这么多,你还不是在乎你的工作?在乎你的名声?在乎你的女儿?田恬笑着说。
王一林的手在前进着,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他抬起忙碌的嘴唇说:这次你说错了。告诉你,除了你,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田恬抬起头盯住王一林问: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你一个好消息,我离婚了,我坚决不要女儿……乖,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田恬僵在那儿了,一动不动。她说:满意?我说过让你离婚吗?我说过要和你结婚吗?一林,我对你说,你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那……王一林又愣在那儿了。
3
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还会在乎我吗?
王一林呆呆的盯住手上这个纸条,呆呆的……
我为什么离婚了
我的一个在西安工作的朋友老杨打电话来,说他的一个朋友要来安康,顺便来看我。我挺高兴的,说:来吧来吧,我绝对热情接待。老杨也很高兴,这种高兴已经从电话里蹦出来了,他说:我有时间了也去看你。我知道他是说着玩的,他哪有时间呀,他这样说只不过想表达他觉得我这个朋友够意思而已。我说:得了吧,你会有时间?他就在电话那头“嘿嘿”的笑了几声:那就这样定了啊,我的朋友到安康了就去找你啊。
接完这个电话后,我就一直盼着老杨的朋友来找我。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更长的时间过去了,老杨的朋友没来。怎么还不来呢?我有时忍不住对妻子说。妻子白了我一眼,也附和着说:就是的,怎么还不来呢?我的老婆虽然不通人情,但是我的这个朋友是她的同学,所以还不至于……我慢慢地就忘了这事,我哪能记住那么多事呀。可是就在我要彻底忘了这事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喂,您是方老师吗?
您是……听着陌生的女声,我迟疑了。虽然有些人叫我老师,但我都能记得那些声音,能对得上号,可是现在这个声音让我有些迟疑了。
您不认识我,我从西安来……她在电话那头说。
我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忙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老杨的朋友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在哪儿?我来接你。我的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我……我……她有点语无伦次地说。
没关系的,你说地方,我来接你。
你……你方便吗?她在电话那头迟迟疑疑地问。
我一下子无语了,是呀,我方便吗?我自己问自己。我知道自己不方便,我的妻子把我当个什么看着,平日我和人说话,只要是女的,她都要盯着紧紧的,说句难听的话,我走在路上多看了那花儿一眼,她都要仔细地去看看那花是不是雌的,现在……可能吗?但是我答应我的朋友了的,就是没答应,我也……我说:没关系,方便。
那……我们在“光阴”咖啡屋见吧。
电话挂了,我才想起没约定,我该怎样认出她呢?但我还是骑着摩托车赶了过去。我还没停下,就有一个长发女孩过来了,说:你就是方老师?
是呀,你是……
我是李笑,刚给你打过电话的……
哦,你好,你好,我手慌脚乱的放好车,握住了她伸过来手。她的手小小的,柔柔的,细细腻腻的。在一握上的那一瞬间,我就很准确地感受到了她,我真舍不得松开手,但又怕她发怒,又怕她小看了我,就松了,可她不松,还紧紧的捏着我的一个手指头。
我看了她一言,她也正在看我。看什么?她一脸的得意地说,我……漂亮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漂亮。她真的漂亮,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想找一个与众不同的词来形容她的漂亮,可最终我还是用了漂亮这个词,她的漂亮只有用漂亮来形容了。我的犹豫还有一个原因,我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女孩,或者说,我不知怎样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拉着我的手不放的这个女孩。
手最终还是松开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我也不想松开这样一双手,可是在安康这样一个小城,我不能这样,要不,明天熟人中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版本在流传了。我们在“光阴”里喝了茶,又去吃了饭。喝茶吃饭的时候,她却不坐我的对面,而是挨着我坐。我指着对面的座位说,你坐那儿吧。
坐那儿干嘛?!这儿挺好的。她这样说,我只好由她了。但我总感觉别别扭扭的,总觉得背后有人看。所以,我想尽办法很快的结束了这场饭局。饭后,我送她回住的地方。她邀我进去坐坐。
算了吧,这么晚了……我虽然心里一百个理由想去多坐一会儿,可是一想到妻子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发沭了。
李笑说:你是怕嫂子吧?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怕女人的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象一个被人发现的小偷似的,连忙走掉了。
果然,我一进家门,妻子就象审小偷似的刨根问底。她没有狗的鼻子,如果有,我想她一定会把我的全身上下要闻过遍。你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她满脸疑惑地问。
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哼…有你好瞧的,妻子气哼哼地说着这话走了。她有事,否则……我知道完了,我的生活从此会有一阵子不安宁的。事实完全同我的想像一样,这天晚上我就睡到沙发去了。第二天以后的生活你应该能想像得到的,不说也罢。有时,我真的把我的朋友老杨恨死了,要不是他,我的生活会这样吗?
我给他打电话:老杨,你把我害死了,你让谁来不好?怎么偏让一个女的来?这个女的还这么漂亮?
老杨说:你说什么呀,我正要给你电话呀,我的朋友不去安康了,你就别操心了。什么?什么?你说……
我的妻子正在忙什么,其实她是在偷听我给谁电话,这时她一把夺过电话,“啪”的挂上了。恶狠狠地对我说:这下子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交待!先交待和那个女的怎么勾搭上的,然后……然后…离婚!
离婚?
离婚!
写在后面的话
伺弄小小说(微型小说)断断续续近十年,期间写小小说,评论小小说,得过几次奖,出过几本书,做过杂志、网站编辑,这些事无论成就大小,总算有始有终,对得起自己;唯一说不起嘴,也对不起朋友们的是做了几部小小说(微型小说)书籍的编辑(责编或者副主编),编辑成书后,因为各种原因,出版无望流产。后来曾经联系几家出版机构,试图不出钱出版,终不得。于此,总是一块心病。16年夏,开通微信公众号,编发自己的微小说,反响不错。忽一日,想:把以前编辑的朋友们的文稿(书稿)连载发布,也算是对圈内朋友们一个交代。窃喜。
2010年,应北京某文化公司之邀,编辑《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陕西卷》。目录已经在文化公司博客公布,后流产;经年,应西安圈内朋友之约,编辑《陕西小小说 市井》、《陕西小小说 情爱》两卷,刘先生编辑《陕西小小说 乡土》一卷。该书还是没有出版,可喜的是书稿犹在。年初,刘公先生约我参编《陕西 小小说20年经典》,虽然参加编辑了,心下还是惶恐。希望20年经典顺利出版,于陕西小小说(微型小说、精短小说)刘公先生功莫大焉。
陕西小小说创作在全国小小说圈举足轻重,而形成合力之势犹弱。陕西小小说需要鼓与呼!
我计划在公众号采取连载的方式编发我编辑的《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陕西卷》书稿,以期展示陕西小小说界作者的优秀作品。主观上有两点:一是对陕西小小说的集中展示和检阅,二是对圈内朋友们一个交代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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