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江:住宿/娘的话语驱散了屋内的寒意,温暖了整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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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宿
郭宝江
娘身体不好,去日照检查。下了车已是黄昏时分,于是和娘商议先住下,明天早去医院。娘犹豫了一下,勉强同意了。
车站附近有许多小的旅社,隔三差五的在巷口有招揽生意的。母亲虽不是第一次来大城市,但却是第一次在旅馆住宿,一再嘱咐我把钱拿好。我领娘来到一家宾馆,娘不情愿地跟我进了大厅。当娘得知两人一晚得二百多元钱时,执意把我拽出了宾馆。
娘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娘的执拗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娘非要去医院的排椅上将就一晚上,说这样不但能省下住宿的费用,也好早排上队早检查完回家。在我的劝说下娘终于同意去来时路过的小旅馆住下。巷口的大妈很热情地招待了娘,最终以50元一晚的价格定了一间房。娘和我商议:“咱娘俩住一间吧,你工作这么多年了,娘也没和你拉拉呱”。我知道那是娘想多省下点钱,点头同意了。大妈当然明白娘的心意,拉着娘的手说:“都是家庭旅馆,单间有两张床,有空调有电视,很干净的。”大妈领着我们在巷子里东拐西拐的走着,娘攥紧我的手紧跟着,不时地提示我记着路。
大妈最终在一个二层小院停下来,小院已经住下了不少宾客,老娘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和我说这样不是很好,还能省下不少呢。我简单的办了下住宿手续,和娘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布置和大妈说的差不多,还有独立卫生间,只不过马桶坏了,需用旁边的水管冲洗。娘要洗个热水澡,说要是住院就很长时间不能洗了,我只好先给冲洗了几遍卫生间,开开了热水,娘高兴地洗了起来。
我打开了空调,还好空调能用,就是动静很大。娘一直神经衰弱,睡眠不好,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我怕影响她休息,要求换个房间。大妈说已经没有房间了,不开空调可以便宜10元钱。娘说咱不开空调了,我有动静睡不着,咱多盖点东西。
娘和我从小时候的生活艰难说到了供我上学的不易,嘱咐我好好工作,得对得起发的工资和学生。我给娘倒了杯水,我清晰地看见娘头上的丝丝白发和脸上的道道皱纹。娘很不好意思地接过水,说这是你给娘倒的第一杯水。是呀,娘老了,我为我这些年的疏忽感到深深的愧意。
娘又和我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高兴得皱纹都舒展开了,娘的话语驱散了屋内的寒意,温暖了整个冬日。不一会,屋内响起了娘的鼾声,我给娘盖了盖被子,久久不能入眠。
【作者简介】郭宝江,日照市莒县棋山四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