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180】梁继志: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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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磨
梁继志
故乡鲁西北平原上的石磨,那一道乡间的风景跟随着时光的脚步,早已走进岁月的深处,远离了我的视线,但那上下磨盘有节奏的声音,好像一柄无形的小锤,时时敲打着回望的心灵,而后驱使着手中的笔写下一段怀念的文字。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还不满十岁的我就开始了推石磨的家务活。故乡的石磨顾名思义,就是不知何年代何姓石匠凿出的圆磨。圆形石磨有上下两面磨盘,被安置在用砖砌成的结实台子上。每面直径达半米足有三四十斤,上盘能转动并留有倒粮食的圆孔,上下磨盘接吻出有凹凸齐整的“牙齿”,一转动就能碾碎粮食磨出粉。推磨是我最不愿意干的活,但又是必须干的活。一开始觉着好玩,后来愈来愈不想推磨了,一想到推磨头就晕。你想啊!一圈圈的围着磨盘转,低着头才会用上力,没有多少力气的我,没有多少营养的我,一会就累得流汗气喘直至头昏腿无力,母亲不用罗筛面的间隙也会顺手帮着。记得最早推磨是在刚上小学的一个周末,那时只是帮着母亲拉。人矮力量小够不着也推不动,到了上三年级就能自主推磨了转个十来圈就停一会。那时每次看到母亲晒地瓜干、搓玉米就会装头疼或者抢着干别的活。小把戏瞒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心疼的母亲观察后还是叫上我,拿着簸萁罗走进磨房。自家没有磨房,东院张大娘的磨房在闲置的堆放杂物的东屋。这个磨房是邻居四五户共用的,谁用提前和房东打声招呼就行,用完不必付钱客套几句后就会把新磨的地瓜粉、玉米面舀一瓢作为酬谢,如果谁家给了面粉房主会乐得合不拢嘴。
那年代的石磨可谓是乡村的功臣,如果没有它何来地瓜粉、玉米面喂养贫穷的日子,有了它才能吃到母亲手工制作的窝窝头、玉米饼和少有的白面馒头。我得益于它的存在,更与它结下很深的缘分。欢乐中的期盼,痛苦中的坚持,留下记忆中的难忘。现在一想到石磨,它的印象立马清晰起来,如影似形浮现在眼前,它同乡村的篱笆墙、老井、手推车一样难忘而又深刻。四十多年过去了,仿佛如同昨天般手扶木杆绕圈慢行在小小的空间。推磨是乡村一段特有的生活,已经被心灵摄影在记忆的深处,渐渐被岁月拂去尘埃被时光洗涤放大,一旦夜深人静就会很自然地想到它,想到与它相伴厮守的日子。
人推磨一直伴随我读完初中,分田到户自养牲口了,偶尔也会用毛驴推磨。给驴用破布蒙上眼睛它就会转圈拉磨。如果说某人傻呆不动脑筋,就会讥讽他“你真是磨道的驴只会转圈”。科学种田粮食高产了,人们富裕了,有头脑的人便瞅准了磨面的商机。从使用机器到电机,从磨粗粮到磨细粮为主折射出乡村天翻地覆的变化。日新月异的乡村,已经很难再见到石磨了。昔日与乡村息息相关的石磨,即使有抑或是成为一块堵猪圈的旧物品了,抑或是在少为人知的一隅静享寂寞了。石磨不是文物的文物已经走进了乡村的历史,这一见证乡村变化发展的老物件,虽然已远离了乡村,却烙印在记忆。如一段割舍不断的情感,萦绕在思念的心灵。像一支原生态的乐曲,鸣响在远望的耳畔。
【作者简介】梁继志,山东德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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