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柿子树》系列
最近我接连写了几篇跟柿子有关的文章。走在路上,遇到的朋友都打趣说:“最近又跟柿子杠上啦?”
哈哈哈,我没意识到的,大家意识到了。这让我有点小激动:看来,关注我的人很细心。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写了我的母校《户县二中》,那种情感就像小时候在老家山坡上挖土豆,或者在渭河岸边拔花生一样,一提秧苗,就是一大串子,疙疙瘩瘩的,扯都扯不完,数都数不清。
人的一生,在成长的路上,总会遇到对自己影响很大的人、事,和地方。二中是对我影响很大的地方,关于它的故事,我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就像长江三峡泄洪,根本控制不住。结果,连续写了八篇文章(含《背馍》),大概2万字多。其实,这两万字完全不能表达我青葱时代的高中生活。
最近的三篇文章,也完全不能表达我跟柿子之间的情感。柿子树对我的影响,是入到了骨子里头,渗透进了血液里的:清楚自己的根底,找准自己的节奏。
老家那里的柿子树,对自己的生长环境是从来不挑剔的:土石掺半的陡峭山坡上,你站在坡的上方伸手都可以够到树顶的柿子;大沟的边坎上,我们上下学要从下面走过;最好的地方,就是庄稼地边沿实在无法耕种的零碎地带。也享受春风和日光,也笑对风雨雪霜。不羡慕别人,也不低微自己。
柿子树平常不被人正眼瞧,但它不抱怨,不解释。这一点对我有很大的启示:想误会你的人,无论你好也罢差也罢,想办法都要误会你,解释只能给他们更多的误会的借口。倒不如像这默然无语的柿子树就那么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那一片天地里,长自己的叶,开自己的小花,结自己的果,即便慢点迟点,又有什么呢?
这样看来,柿子树,并不是我们眼中普普通通的树,它的身上有着很多可贵的精神。
我们小时候,最爱爬柿子树:它外皮粗糙,手脚容易把滑;枝桠又多,三两下就爬上去了。不像核桃树,树型高大,树皮光滑,没有一定的功夫和力气,我们根本无法轻易地就能爬上去:很多人,越使劲儿往上爬,越往下溜。
大一点的柿子树,枝桠四面八方的张开。我们可以骑在上面望远,可以在浓密繁杂的枝叶间捉迷藏,还可以斜靠在粗壮的枝干上小睡一觉。到了柿子成熟的时节,我们在上面摘熟柿子。
“男娃,谁要是小时候胳膊上腿上脊背上没个伤疤,那都不叫男娃。”我们都牢牢的记得这句话。这说的是男孩子比较调皮捣蛋,不是磕了就是绊了;不是额头磕破了,就是胳膊腿架拐了,甚至胳膊腿摔断的也不少。现在,我们坐在一起聊起小时候来的时候,一个个还把衣服袖子、裤腿挽起来,给大家伙儿看当时留下来的疤痕呢。脸上满是骄傲自豪的神情。
柿子树你别看它的树枝粗大,干硬,但容易折断。我们这些馋嘴贪吃的家伙,为了够到熟通透亮的柿子,好多次从树上掉下来:脚踩的那么粗的树枝,“咔嚓”一生齐茬折断。我们只觉着一阵发懵,人已经一个屁股蹲掉在了地上。亏得树下面是老高的青草,或者是绵细的厚土。叫人惊异的是,手里的柿子还被保护得好好的。
那时候,我们只知道核桃树、苹果树、梨树,柔韧,人踏在上面晃晃悠悠的不要紧。有些调皮胆大的家伙,甚至在上面玩着花样地荡秋千,也没什么事儿。但是柿子树枝千万不敢这样,一定要小心翼翼,以防树枝折断。现在细琢磨一下,从柿子树身上,我看到了又一个优点:树枝干硬,宁折不弯。
——柿子树其实是一条真汉子呢。
关于柿子树,我越琢磨,越发现它身上的优点很多。这些优点,在这样一个讲求“快”的时代节奏里(快手、快递、速成班),其实成了一种很稀缺的东西。
无论社会怎么发展,有些东西是千万不该被遗忘的。所以,关于柿子树的话题,可能在我这里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作者简介:陈启,教师,乒乓球爱好者。文风力求散淡,干净。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酸汤挂面》、《一件棉袄》《吃搅团》等发表于《教师报》。诗歌《船夫之歌》《向往北方》等发表于文学陕军。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