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特刊:栀子花开《娘》

为感恩伟大的母爱,践行人文教育理念,增强民族文化自信,传承民族传统文化,衡水一中临泉分校联合《现代诗歌文化艺术》平台,共同举办“母亲节”主题有奖征文活动,此次活动的关键词为“倾听”。

5月第二个星期天,让我们放慢脚步,聆听来至心底的呼唤;

5月第二个星期天,让我们,放下世间所有,让心走近母亲的身边……

        《娘》

文/栀子花开

娘,娘已离开这个世界六年了。六年,一晃忽,仿佛又看见娘了。娘朝我笑,精神似乎很好,但说话却有些艰难了。娘躺在病床上,给我打电话,说:芳呀,你在哪儿?又在乡下走着……?“妈,我没下乡,我出差了,一会儿就到了,妈,您别急啊!”“哦,哦,不是……下乡呀,我还以为你又下乡了呢!”

娘重病住院治疗期间,躺在病房里,精神时好时坏,却始终牵挂着她的儿女们,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又问问那个。因为化疗,娘的手背上始终埋着针管,娘心里清楚,嘴里却从没说过,娘是怕吓着我们吧,我跟娘鼓劲儿,让娘别多心,好好吃饭,按时休息,可背着娘我们那个哭啊哭……娘得的是绝症,走时63岁。

爹和娘在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养育了我们姐弟仨。靠着爹娘的打拼,我们从农村搬进了县城。娘在的时候,我们从没感觉到人间的苦痛叫什么。因为有娘在,再大的风浪娘都替我们扛着啊!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大多数家庭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但娘从来没让饿着我们仨,娘有娘的办法。

娘在院里院外的空地上种菜,还在屋后山坡上开垦了一小片空地,种上庄稼。爹在工厂里上班,娘就一个人在家里劳作,春种秋收,一年忙到头。

我们住的是窑洞,土院很大,靠墙角分别长着一棵海棠树和一棵苹果树。春天一到,院里的海棠花和苹果花开得枝摇叶坠,招引来成群的蜜蜂和蝴蝶。我们就在花香四溢的土院里玩各种游戏,捉迷藏,丢沙包,跳皮筋……娘从地里扛锄进院,汗流满面地看着我们笑,娘心里高兴啊!娘不但上地劳动,还在村里的学校当老师,娘是个文化人,知书达理,心地善良,又热心肠,不管谁家有难,娘都去帮他,街坊邻里都夸娘是个好人,都爱找娘拉家长。秋天的时候,娘一个人从山坡上和田地里扛回成麻袋的玉米棒子,放在院里,扎成一堆一堆的小山,再用根绳子拴牢高高地挂在屋檐下或树杈上,金灿灿的,娘看着,满心里都是笑啊!寒冷的冬天,下大雪了,爹回不来,夜里我们娘四个挤在砖土砌成的土炕上,听娘讲故事,渐渐的弟妹都睡了,我在另一头儿听着外面呼呼的西北风,不时传来的狗叫声,娘低声安慰我说:睡吧,没事儿,明早你爸就回来了。娘安抚着我起身在地下开始抠玉米,天明了,我看到娘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碎布条儿,地下已装了几袋玉米,是要交公粮了……

娘小的时候在县城里的中学上学,由于学习好,就被选为班里的学习委员。初中刚毕业,文化大革命开始,便中断了学业,娘回到老家农村当了一名民办教师。其间,应县里组织篮球赛,娘还参加了学校的女子篮球运动队,成为一名得力的女子篮球队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县里的篮球赛。后来,娘和爹结为夫妻。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们,大多数都盼望着能过上供应粮的日子,供应粮,意味着可以享受国家粮油补贴。因为娘在学校的积极表现,每次从上面下来的转正名额里都有娘的名字,可由于奶奶的私心,一次次让娘错失了转为正式教师的机会,用奶奶的话说,她怕娘飞了,不管我和我爹了。最后还是村干部把最后一批转正名额悄悄的告诉了娘,让娘别声张。娘喜极而泣,但娘没埋怨奶奶,相反,娘理解奶奶,并很孝顺她,每逢过节,准时给奶奶送去好吃的好穿的。娘是个极孝顺的人,先后伺候了六位长辈:我的两位老祖母,一位长年瘫痪在床,一位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爷爷的老母亲,其余四位分别是我的奶奶,继爷爷,我的姥姥,姥爷。六位老人几乎都是娘亲自养老送终的。

在爹娘的打拼下,我们家从农村搬到了县城。县城不大,为了租房,四条街都留下了我们家的影子。在别人的屋檐下生存,我们姐弟仨丝毫没有尝受过低人一等的感觉。那是因为娘替我们挡着呢!娘是个不惜体力的人,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干活。我们仨从没穿过脏衣服,娘为了多挣钱贴补家用,不管加夜班回来多晚,都要用搓板把我们的衣服浆洗的非常干净才休息。

爹在,娘却走了,再也见不到我的娘了!娘就葬在那片公墓的山坡上。娘走的时候,天气热了,结果儿的花儿都开谢了。送娘走的那天,村里的乡亲们,城里的亲朋好友们,院里院外,都站满了人,送葬的人流从西排到了东。我们把娘安葬在那片土地下,大雨就哗哗的下起来……娘是走了,那么安祥,似乎没有痛,但我的心在痛!我不能看见有关“娘”的字眼,不能听见有关“娘”的歌声,更不能看见和娘年纪相仿的阿姨们……我不能控制自己,想娘,想得心好痛!……

冬去春又回,微风吹来,好象带来娘的气息,又嗅到了娘的温度;海棠花开了,苹果花也开了,那是娘在笑,那么温暖,那么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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