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固村的故事】之李白赋诗《发白马》
引子: 苗固，位于滑县老城北约5公里处，北距大伾山约7公里，东北至东南与堤上村、鱼池、井庄、八里铺、袁营、吴村、牛庄毗邻。苗固村历史悠久，在宋代以前村名为“宣房”，后因宋朝军师苗训（字光义）辞朝后曾隐居于此，故更名“苗固”，沿袭至今。苗固村紧傍古黄河瓠子金堤而建，素以“五里长街”而闻名，1962年，上级政府为方便管理，把苗固这个古老的自然村划分为南北两个行政村。二千年前汉武帝率数万臣民亲临苗固瓠子堵口建宣防宫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而唐代诗人李白曾在苗固白马津赋诗抒怀的故事却鲜为人知，欲知详情，且听我慢慢道来……
《史记·荆燕世家》载：“﹝ 汉王 ﹞使刘贾将二万人，骑数百，渡白马津入楚地。” 唐代高适 《夜别韦司士·得城字》又曰：“ 黄河曲里沙为岸， 白马津边柳向城。” 苏轼在《送欧阳主簿赴官韦城》诗之三中有云：“ 白马津头春水来，白鱼犹喜似江淮 。使君已复冰堂酒，更望重新画舫斋。”……
据史料考证，白马津，是古黄河重要的官方渡口，白马津：又称白马济。津，渡口。《水经注》：“(黄)河过黎阳县南为白马津，津之东南有白马城。”《方舆纪要》：“白马津在滑县西北十里，即大河津渡处。”白马城遗址位于今滑县留固镇白马墙，距白马津三十里。白马津是古黄河上的重要渡口，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故址在今滑县老城北十里苗固村黄河故道南岸，元代之前黄河自西南向东北绕滑城而过。古代许多战事发生在这里。这里曾与北岸黎阳津隔河相望。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 李白也同王维一样，虽然才华横溢，诗名早著，但在仕途上颇不顺利。开元十四年(726)李白二十六岁那年，为了实现“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宇大定，海县清一”的政治理想，乃“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天宝初年奉召入京，供奉翰林。不久，因遭权贵谗毁，被排挤出京。安史之乱期间，李白应邀入永王李璘幕府。后来，李璘反叛肃宗，兵败被杀，李白被牵连其中，被流放夜郎(现在的贵州境内)，中途遇赦放还。李白的晚年，在困苦中颠沛流离，四处漂泊，代宗宝应元年(762年)，病死于安徽当涂县。李白才华横溢，性情豪放，其诗风雄奇瑰丽，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他善于从民歌、神话中汲取营养和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丽绚烂的色彩，是屈原以来积极浪漫主义诗歌的新高峰。李白满怀“济苍生”，一生却壮志未酬。
公元752年，李白于秋末告别隐居石门山(今河南叶县西南)的好友元丹丘，经由汴州(今开封)来到滑州苗固白马津渡口，准备渡河北上。他站在白马津头，北望滔滔黄河，联想古往今来，这里乃兵家必争之地，发生过许多有名的战事：在楚汉相争的紧要关头，郦食其向刘邦谋划天下大势，要刘邦抓紧时机收复荥阳，占据敖仓，阻塞成皋天险，堵住太行要道，把守住白马津渡。刘邦依计而行，果然扭转了战局，反败为胜，夺取了天下。东汉末年，袁绍、曹操争霸中原，发生了有名的白马之战，曹操斩颜良、诛文丑，大挫袁绍锋芒，拉开了官渡之战的序幕，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五胡十六国时期，后赵太祖石勒从此渡河出击刘曜，一举灭掉前赵，建立后赵政权。南燕慕容德自邺城率户四万南渡白马津，建都滑台。南北朝时期，这里成为南北大军征战的前沿，号称“河南四镇”……
当时，仕途上的挫折使李白的心情很是郁闷，但他始终没有丧失乐观和自信，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政治理想，他相信自己“才力犹可倚，不惭世上英”。青少年时代就学剑术，好任侠，喜纵横的李白，在仕途受挫之后，又时时萌生驰骋疆场，报国杀敌、建功立业的愿望。此时面对白马津这个古代英雄用武之地，这一愿望益发强烈。当他在白马津渡口目睹汹涌澎湃，气势磅礴的黄河，不由得触景生情，诗意大发，一首千古绝唱《发白马》，在黄河南岸的白马津渡口，横空出世，诗曰：
将军发白马，旌节渡黄河。
箫鼓聒川岳，沧溟涌涛波。
武安有震瓦，易水无寒歌。
铁骑若雪山，饮流涸滹沱。
扬兵猎月窟，转战略朝那。
倚剑登燕然，边烽列嵯峨。
萧条万里外，耕作五原多。
一扫清大漠，包虎戢金戈。
诗题《发白马》，本是古代乐府诗的旧题。“白马”即位于滑县苗固的古白马县的古黄河渡口白马津。“发白马”就是将士由白马津出征的意思。
李白的这篇《发白马》，塑造了一个武艺高强、报国杀敌、功成身退的侠客形象。他虽身经百战，威震胡虏，但功成后又任性使酒，不肯俯身下拜萧何曹参之类的高官，而是隐居于荒山野径。显然，这首诗上承曹植《白马篇》的精神而来，但又突出了与之不同的侠客形象，表达了一种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傲骨，体现了诗人的个性和时代色彩。
《发白马》一诗的大意为:将军率领大军从白马津出发，高举着皇帝赐予的旌节，浩浩荡荡北渡黄河。军乐阵阵，声震山河，声势浩大犹如黄河涌起的滔天洪波。军威雄壮，使人联想起战国时武安县有战事，战势浩大，秦军伐韩声几乎把武安县的屋瓦都震落了。战场上士气高昂，无人发出当年轲刺秦王行前所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样悲凉的歌声。铁骑奔涌如连绵的雪山，那战马饮水之多，能让滹沱河的水全部干涸！大军先在西域月窟那里张扬国威，再转战北疆去夺回被敌人占领的朝那县。还将仗剑登上燕然山，勒石纪功，宣威大漠，并在北部边陲高树烽燧，严防敌扰；还要在那人烟稀少、万里之外的五原郡屯垦戍边。从此一举扫除北疆的敌人，肃清边患，然后使刀枪入库，让天下百姓安享和平的生活！
李白生于唐代极盛时期，具有"济苍生，安黎元"的进步理想，毕生为实现这一理想而奋斗。它的大量诗篇，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繁荣气象，也揭露和批判了统治集团的荒淫和腐败，表现出蔑视权贵，反抗传统束缚，追求自由和理想的积极精神。在艺术上，他的诗想象丰富，感情强烈，意境奇伟瑰丽，语言清新明快，形成了豪迈、奔放的艺术风格，创造了古代浪漫主义文学高峰，其歌行体、七言古诗和绝句达到后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李白在古黄河南岸苗固村白马津渡口，写下的这篇《发白马》，虽距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之久，但漫漫岁月烟云掩藏不住李白诗篇的璀璨。白马津以其波澜壮阔的历史为李白壮怀，而李白豪迈的诗篇也必将为滑县苗固村白马津遗址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郜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