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建国:我班的“转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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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的“转学生”

(2021160)

袁建国

  小马“转科生”的外号是从原来的学校带过来的。称他“转学生”是因为他在两年之内转了三次学,而且全都是因为上网成瘾被老师“劝退”。第四站他到了我的班上,在小马的信誓旦旦、家长的痛心疾首、我的将信将疑中,我们开始了这段师生缘。

  贴着“转学生”的标签来到班里,小马看上去压力挺大,整日低着头。有的老师开玩笑地对我说:“袁老师,你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你有三个选择:第一,把小马安全带到毕业;第二,让家长领回家;第三,再把他转到别的学校。”我想,我期望的是第一个结果。

  我在班里要求任何人不准再提“转学生”的外号,并给予了他格外的关注。

  小马本来就很聪明,在我的督促下,他的学习成绩大幅提升。同事们看到小马的改变,半夸奖半玩笑地称我为“牛班”,我不禁也有些沾沾自喜。

  可惜好景不长。期中考试后的一天晚上,宿舍管理员给我打电话,核实小马是不是请假回家了。小马之前并没有跟我请假,于是我马上给他家长打了电话,家长犹豫了一下,忙连声说“回家了,回家了。”并立刻挂断了电话。我明显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我想再打过去让小马接电话,但想到既然家长想骗我,肯定会有很多理由来搪塞的;再说揭了家长的短,让他下不来台,也不利于今后的沟通。第二天早读,我把小马叫到办公室。小马见我拉着长脸,于是战战兢兢地交代,昨晚他以前的同学找他上网,他起初还推托,但那位同学说他 “不义气”,他头脑一热,就跟着去了。

  我当时非常想狠狠训斥他一番,但想到自己 “牛班”的名号,又看到小马的态度还算诚恳,最终我的让理智占了上风。

  “说真心话,你还想上学吗?”

  “想!”

  “还有半年多就中考了,你这样下去,可能熬不到中考。”

  “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给你机会倒可以,但如果你原来的同学再来找你,或者你再找其他的理由,怎么办呢?”

  “我跟他们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也绝对没有其他理由了!”

  ……

  事后,我与小马商量,让他与宿舍管理员住一个房间。管理宿舍的两位老师是 “三支一扶”的大学生,他们正面临就业,整日忙着准备公务员、事业编考试。小马与他们一起生活、学习,休息时两位老师会给小马讲大学校园的生活。对小马来说,管理宿舍的两位老师把他带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他学习的兴趣和动力更足了,半年之后,他成功考入了重点高中。

  后来我想,如果当时一个不冷静,马上让家长把他领回家去,那我最初的希望肯定成了泡影,小马的学业也许就画上了句号。

  苏霍姆林斯基曾说过:“正像医生细心地研究病人的肌体,找出疾病的根源,以便着手进行治疗一样,教师也应当深思熟虑、仔细耐心地研究儿童的智力发展、感情发展和道德发展的情况,找出儿童在学习上感到困难的原因,采取一些能够照顾个人特点和个别困难的教育措施。”多次被“劝退”经历的刺激带来了小马内心的觉醒,然而内心觉醒与付诸行动之间仍存在相当大的距离,这时候,我所采取的激励、引领和管制等教育措施就起到了消除“距离”关键作用。

  (注:本文发表在2017年7月《江苏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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