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子山的东面和西面
先导之声
桂子山的东面和西面
作者 邹惟山
桂子山上最长的、最宽的和最直的一条路叫桂中路,从东到西恐怕在三公里以上,西起街道口的群光广场,东到虎泉街所在之地了。从其形状而言,整个桂子山就像一只大雁,而新图书馆外那一个小山嘴,就是大雁的尖嘴,望向珞珈之山,望向东湖,望向长江,望向东海,望向太平洋。
大雁是温暖的,广阔的,平静的,然而也是有个性的,敏感的,甚至是尖锐的。桂子山人虽然说平静如水,也有坚强如钢的一面,也有勇敢顽强的一面。这既体现在作家群里,也体现在批评家群里。也就是说,今天的桂子山上,有一群真正的批评家。
这里说的批评家,只限于文学。其他领域我不熟悉,也就不能乱讲。就我所知,有在诗歌批评方面卓有成就的张永健、王泽龙、赵国泰、张岩泉、魏天无,有在小说批评领域产生影响的许祖华、李遇春、张冀和杨晓帆等,有在戏剧影视批评领域颇有心得的周晓明、吴建波和孟军等,有在海外华文文学批评领域引领风骚的江少川、王常新和在下等,有在民间文学批评领域卓有名望的一代大家刘守华、陈建宪,以及中年一代的晓苏和孙正国,还有青年一代的张静、胥志强和熊威等。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我这里讲的批评,只涉及以当代作家作品研究为主的研究,不包括所有的文学研究。因此,难免挂一漏万,甚至残缺不全。
以文学批评引领文学研究,是桂子山的优秀传统。老一辈的黄曼君、陈安湖、王庆生、王又平是如此,中年一辈的周晓明、许祖华、樊星等,也是如此。纯粹的学术研究,钻进故纸堆,会被认为没有当代意识,缺少时代精神。因此,关注时代,关注作品,关注作家,和作家交朋友,知人论事,以意逆志,成为了桂子山文学批评家的特点,也是桂子山文学研究的重要追求。至于批评理论,王先霈、孙文宪、刘安海、邱紫华、张玉能、胡亚敏以及后一代学者,都有许多重要的建树。
更为重要的是,桂子山人提出和发展了两种新的文学批评方法,这就是文学地理学批评方法和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引领了中国当代文学批评和文学研究的潮流,已成为中国文论话语中特别重要的组成部分。
文学地理学批评方法,以我为主,众多学人参与,共同建设已有十多年的历史。我有三本相关著作,发表近三十篇论文,进行专门的探讨。另有15篇博士论文,20来篇硕士论文,结合相关作家作品,专题研究文学地理学。在当今中国,研究文学地理学已蔚为大观,成为显学之一,产生了一批一流学者,如杨义、曾大兴、夏汉宁、陶礼天、高人雄、王兆鹏、李常生、樊星、刘川鄂等。当然,还有不少问题需要研究,一篇一篇地接近目标,相信可以建构完整的文学地理学学科理论体系。
文学伦理学批评是由聂珍钊教授所开创,由众多学者参与并发展起来的。我自2004年就开始关注,并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进行了一些探讨,有两本专书和二十来篇专题论文。据我所知,大概也有三十来篇博士论文和四十来篇硕士论文。在文学伦理领域也产生了许多重要学者,如李俄宪、罗良功、王松林、朱卫红、杜娟、王树福和刘兮颖等。不过,由于中国是典型的伦理社会,中国文学是本质上的伦理文学,只研究外国文学中的伦理现象,而不关注或少关注中国,则缺了半壁江山,寻求此方面的文心诗心,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独木难支了。
地理关乎根本,而伦理关乎内容。一着眼于自然,一着眼于社会。因此,文学地理学和文学伦理学,正如桂子山的东面和西面,也正如一只大雁的两只翅膀。东面是虎泉,虎泉那边是伏虎山,伏虎山那边是南望山,南望山那边是九峰山,山水秀丽,形态复杂,地理根脉深远。西面是马房山,马房山那边是街道口,街道口那边是付家坡,付家坡那边是大东门,大东门那边是阅马场,阅马场那边是中华门,市井生活,饮烟缭绕,形形色色,是典型的伦理形态。
桂子山的东面和西面,也可指向地球的东方和西方。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西方是月亮落下的地方。西方是月亮落下的地方,也是太阳落下的地方。一边挑起红红的太阳,一边挑起白白的月亮。
江山如画,人淡如菊。
2021年5月25日
桂子山田家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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