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说前沿 · 清露‖96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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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

文/王春慧(黑龙江)

(一)

清霜是个坏女人。小镇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已经成为大家公认的事实。

坏到什么程度呢?她上学时候,成绩是最差的一个,连着留级两年,比我们班级的同龄人大三岁,长得也比我们成熟许多。

放学后,我们几个同学,写完作业会相约结伴挖野菜,喂猪或喂鸭鹅,每次叫上清霜,她都会找出一大堆理由说有事,下次再和我们一起去。清霜从来不上野外挖野菜,时间长了,我们大家也就不再喊她了,随她去吧。

在野外,我们不仅仅是挖野菜,更多的时间是同学们在一起,逃离了家长的视野,没有老师严厉的目光,可以放松、开心地玩个痛快。我们经常在草地上打滚、翻跟头、追逐,在河里摸鱼、洗澡、嬉戏……

而清霜总是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头发上抹的是那种廉价的头油,清爽的脸非得抹上厚厚的白粉,就像那驴粪蛋上挂了一层霜,那形象倒是和她的名字还很相配。她总是将嘴唇抹得通红通红的,像吃了死孩子一样。我说她:“抹得像个女鬼一样,晚上千万别碰到你,会做恶梦!”别人和她这样开玩笑,她会破口大骂;唯有我,她很尊重我。可能是我这个学习委员在班级还是蛮有威信的吧,我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关键时候我总是会帮助她。

清霜不学好,学男孩子抽烟,被校长知道了,校长怒目训斥她,要开除她。清霜痛哭流涕地又找我帮忙。因为我的姐姐和校长是非常好的同事,且两家长辈还是世交,关系一直非常好,大家都知道这层关系,也是由于这些因素,我在学校备受宠爱,没有人敢欺负我。

清霜这次是犯了校规,我央求姐姐和校长说说,再给清霜一次改正的机会。姐姐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头,怜爱地说:“小丫头片子,真爱管闲事。没办法,谁叫你是咱家可爱的七公主呢,七公主下命令谁敢不遵从!”

我凑到姐姐面前“啵”地亲了姐姐一下,笑嘻嘻地说:“好姐姐,我就知道姐姐会帮忙的,谢谢姐姐!”姐姐每次总是一把将我搂过来,捏着我红扑扑的小脸蛋。

姐姐比我大十八岁。家中子女较多,我小时候是姐姐将我带大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姐姐总是抱着我;后来我长得大一些了,姐姐就一直牵着我的手。熟悉的人知道我们是姐妹;不熟悉的外人,经常会将我们看作是母女。所以我和姐姐感情很深,从小一直很依赖姐姐。特别现在,虽然我业已成家,但好多事情还是会问姐姐,拿不准主意的大的事情,还是喜欢请姐姐来定夺。

姐姐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帮清霜,但姐姐的确是对我宠爱有加,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第二天上课,校长来到班级,让清霜在全校做深刻的检查,并给清霜下了最后通牒,最后给她一次机会,下次不管清霜犯了什么错,都要坚决开除!

清霜消停了一阵子,无奈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总是勾搭她。我也因学习任务紧张,没有闲暇时间管她的事情,加之姐姐和校长多次劝我,不要和清霜在一起玩耍,说怕她将我带坏了。

就这样,我和清霜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路。我一门心思地向着梦想的大学使劲;而清霜则在十六岁那年,和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在一个空置多年的宿舍混居,不久还早孕。当时轰动了小镇,震惊了学校,更是成为街头巷尾那些嚼舌妇们茶余饭后的猛料。

那个年代,学校迫于社会舆论压力,不得不将清霜开除学籍,将仅仅十六岁的清霜抛向了社会。清霜通往知识殿堂的大门,彻底被自己的胡闹、幼稚、无知关闭了。因为清霜年轻,又有几分姿色,十七岁那年,她就嫁给了一个司机。司机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清霜便欺负他,后来清霜还明目张胆地和别人私通……

(二)

多年后,我也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在外地工作和生活,偶尔还会回到家乡的小镇。在遇到清霜的时候,她也已经徐娘半老。这些还没有完,清霜命硬,先后克死两任丈夫,并且都给他们戴过绿帽子。

长寿,是个未婚的男人,因为家里贫穷将婚事耽搁了,等到兄弟姐妹都成亲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清霜比长寿大五岁,媒人来说媒时,提起清霜的过去,说:“你要是介意她过去的话,你们的这门亲事,怕是难成!”

长寿说:“婶子,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我家经济条件不好,人家不嫌弃咱们就行。”也是啊,长寿有什么啊?一个修鞋补鞋的鞋匠,人长的又不好看,一张马脸,还有麻子。

清霜的风流是出了名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长寿的木讷、呆板、笨拙也是出了名的,谁也不相信长寿会娶清霜,就像谁也不相信清霜会嫁给长寿一样。但,那年的冬月,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着飞舞的雪花,轰动了平静的小镇,他们结婚了!

清霜又结婚了,和长寿一起过日子了,还带来了两个娃娃,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分别是前两任丈夫留下的。长寿还逢人就傻呵呵地笑道:“看我多有福气,还没有怎么着,就已经有一对娃了,做现成的爸爸,省掉不少事儿。”长寿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他,他从不留意别人戏辱和鄙夷的目光。

清霜依旧是懒、馋、滑,不喜欢带自己的娃娃们,不做家务,整天地打麻将,跑到四邻八舍说东道西,还和男人眉来眼去。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现在她已经老了,没有人要她了,可她还是喜欢招惹男人。

好多人,跑到长寿面前,告诉长寿你老婆又和谁怎样怎样了,每次长寿木讷着长脸说来人:“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在家里待着呗,干吗老爱管别人家的事儿?”

长寿回家笑呵呵地和老婆说起此事,长寿没有恼,清霜先恼了:“她奶奶的,那些长舌妇,老娘找她算账去!你说我待在家中,岂不是要闷死老娘?老娘我只不过是串个门,碍着她们什么事儿啊?”长寿没有再说下去,低着头,闷不做声自顾自地在那里剥着瓜子,这是长寿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了——给老婆清霜剥瓜子!

清霜最爱吃的零食就是瓜子,她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骂道:“以后我的事儿,别人爱说什么随他说去,你少管,窝囊废!”

长寿呵呵地笑道:“你看你,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又火急火急的。女人总是发脾气,对身体不好,也容易老。”

“去去去,瞧你那死样,一棒子打不出来个闷屁,我咋就瞎了眼嫁给你呢?唉,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清霜自顾自地感慨道。

也是啊,清霜这个女人,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还不到四十岁,原来姣好的面容竟也平添了几道岁月的印痕……

可能悲惨的命运,特别喜欢眷顾漂亮的女人吧,也就注定了漂亮的女人,总会有写不完的故事,并且还多是悲戚伤感的故事……

(三)

清霜爱骂人,大家都知道,每次清霜骂长寿,长寿总是“嘿嘿”地笑着听,并不还言。偶尔说出的一句话也是:“老婆,你骂人的时候,咋也那么好看呢?咋看都看不够!”

有时,连这对娃娃都看不过眼,嫌妈妈骂得难听,替长寿爸爸说话。清霜每次都会破口又骂这两个无辜的小孩子:“老娘混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如果不是你们这两个拖油瓶,我才不会嫁给一个修鞋匠!”

不管清霜如何对待长寿,长寿还是一如既往疼清霜。即使修补鞋子回家很晚,到了家中,凉锅冷灶,他也没脾气,毕竟家里有个女人总是好的。他做饭菜,专拣清霜爱吃的做,做熟了,一遍遍地跑到邻居家去喊她回家吃饭。

清霜总是嫌长寿烦到她:“阎王吹死哪?还差两圈,你先回去吧!”两圈麻将打完,饭菜全凉了,长寿再端下去热,一边热一边嘟囔着:“别老去打麻将啦,玩耍有时有晌的,打一会儿就得了呗。时间长了累不说,对你的身体不好,你看你的胃溃疡又犯了吧?还疼不疼啊?”

清霜胃疼的时候,长寿连忙灌个热水袋放在清霜的胸口上,拉着清霜的手:是啊,还是有个女人好啊,这身子是暖的,这被窝是热的,虽然这个老婆不知道疼他,可是,毕竟还是有个女人了。

清霜也有对长寿好的时候,骂长寿是贱骨头,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这辈子可算是见到女人了,就像那猫儿见到了鱼一样。每次长寿总是嘻嘻地傻笑:“我就是没有见到过女人嘛,还没有见到过像你这样俊俏的女人!”

这时候,清霜这个女人就会开心地笑了。她走到衣柜镜子前面,果然照到一张桃花脸,只不过,是一张老桃花脸了。清霜已经不年轻了,快四十岁的人了,加之没黑没夜地打牌,不知在何时,几道皱纹已经爬到清霜的额头。

清霜心里一阵感慨:真的老了!唉,年轻的时候就知道打情骂俏,没干什么正经事,老了老了,倒是找到了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实人儿,值了,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事实上,清霜心里还是很感激长寿的。

前两个男人,因为清霜轻浮不着调,没少打她骂她。她是犟骨头,越打越来劲,专和自己的男人唱反调,那么打她,她打情骂俏的毛病都没有改过来。这不,第一个丈夫郁闷,在朋友家喝酒,晚上骑摩托车回家时,因为摩托车灯坏了有些时日,一直没有修理,在快要到家的时候,迎面来了一辆四轮拖拉机,后面挂着犁杖。男人躲开了四轮拖拉机,但却没能躲开后面那个铁犁杖,结果,被结结实实地挂了个正着。

因为酒后驾驶摩托车,摩托车的车灯还是坏的,死了以后,没有赔付一分钱。清霜不服气啊,她就起诉了开四轮拖拉机的那个人,为了证实是不是酒后,还剖尸验明正身。唉,清霜这第一个男人,死了也没能幸免再被豁开一刀,判决结果:酒后驾驶,全责。没能给清霜留下半分钱,却留下了一个女娃,还有这无奈的笑料。

都说淹死的人一般都是会游泳的人,这话不假,因为不会游泳的人,也不会到河里去。清霜的第二个男人,就是去游泳的时候掉到河里淹死的。四天过去后,才将尸体打捞上来。打捞上来时,尸体被浸泡得变了形,肚子灌满了水,脸也被水浸泡得没了样,真是惨不忍睹。

因为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总是磕磕绊绊的,他们死了的时候,清霜只是觉得少了个给她挣钱的人,甚至没有哭也没有闹。

小镇上的人们都说清霜心硬、命硬,克死丈夫,说她最毒不过妇人心。清霜嗑着瓜子,吐着瓜子皮:“哼,谁叫我长得美!你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四)

美人迟暮,如今的清霜虽然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依旧是美艳动人。

夏天,清霜和大家坐在巷子口的凉亭里打牌聊天。大雨天,长寿推着修鞋的车篷往家跑。有人说:“你男人回来了,看,都淋湿了,快去烧壶热水给他暖暖身子吧!”她依旧是嗑着瓜子说:“少废话,打完了这圈再说。”

连一双儿女都觉得清霜太过分了,甚至有点恨他们的妈妈。可是长寿却说:“让你妈妈玩吧,她心里闷得慌,不玩会闷出病来。”清霜听到了,侧过脸去,眼睛有些微微的湿润,知道这个窝囊的男人,是真心地疼她。

不久,长寿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一直疼到上气不接下气。去医院检查:心脏坏了。需要开胸做心脏搭桥手术。

清霜听了,泼妇似的坐在地上,拍着地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啊,怎么会得这种难治的病啊,这得花多少钱?这不是要我死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这么悲啊?”在这时候,清霜想到的还是她自己。也难怪,她一直就是这样地自私。

家里积攒的那点钱,做心脏搭桥手术,说什么都是不够的了。清霜趁着长寿不在家,将修鞋的铺子和修鞋的篷车卖掉了。一共卖了四万多块钱,可是离做手术的十万元还差很多啊。清霜挨家挨户借,又跑到亲戚家借,可是,没有人敢借给她,大家怕她说谎。因为她打牌,都认为是她打牌输了,借钱是为了还债,抑或是借钱再打牌……

清霜的名声是坏到底儿了。没能借到钱,清霜这个急啊,她一狠心,重新拾起过去在唱戏班子打工时学的本事。

清霜怕人知道,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人买了火车票,远走他乡。接下来的日子里,清霜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唱山东大鼓。她又开始了浓妆艳抹,将嘴唇抹得通红,红得像似吃了死孩子一样。不过,这次,清霜将自己打扮这样不是为了招蜂惹蝶,更不是为了卖弄风情,而是为了唱大鼓挣钱,给自己那个窝囊的男人看病。

如果有一天,你在街头看到一个唱大鼓的女人那一定是清霜了。清霜已经不年轻了,快四十岁的人了,打扮得妩媚妖娆,穿着廉价的旗袍。你听,清霜一字一句地唱着《宝黛初会》《西厢记》《黛玉思春》……很煽情的曲词,只为能引起过往的人群注意,多驻足一会儿,多听一会儿她那诙谐艳情、搞笑低俗的荤段子,期盼着人们在她的小盆钵里扔上几块钱。

就这样,清霜一块钱一块钱地挣。长到快四十岁,一直都是靠男人养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是清霜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挣钱。不,这不是挣钱,这是在挣命呢!

夜晚,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清霜将白天唱大鼓挣来的钱,一块一块地捋好、折平压在枕头底下。站了一天的她将疲惫的身子倚靠在行李上,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家里:不知道家里那个死鬼、那个窝囊的男人现在怎样了,那该死的心脏病是不是加重了;还有那一对讨债的娃,也不知道学习退步没有,没娘管的孩子,会不会“撒鸭子”,放任自流……想着,想着,几颗泪珠掉了下来……

清霜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为这个窝囊的男人掉眼泪?前两个男人死了,我可是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有掉啊!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唉,开始喜欢这个疼我的死鬼了呀?”

(五)

时间是个公正的使者,他从不对任何人吝啬,更不会对任何人多付出一秒。转眼,又是一年桃花开,春天的空气让人感到格外清新,阳光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振奋。清霜,这个在外面唱大鼓挣了一年钱的女人,终于挣够了为男人做心脏搭桥手术的费用了。

清霜风尘仆仆地回家来了,家乡的人们,发现清霜黑了、瘦了。在清霜走的这一年里,很多人都在说清霜和别的野男人跑了。也是啊,清霜这样的一个女人,见异思迁是再正常不过了。

男人身体健康的时候,她天天打牌,都不知道照顾和心疼,更何况现在身患重病呢?看着自己的男人快要不行了,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呗。在大家看来这很正常,也因此,清霜走的这段时间里,大伙儿反倒是觉得走了也对,否则跟着长寿,岂不是既要受苦还要受罪?

就是本分的女人,碰到这档子事儿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像清霜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渐渐地,大家好似认可并同情起清霜来了,觉得她也很不容易,守着这样一个窝囊又心脏病的男人,哪能守得住呢!

很多人都这么看她,只有长寿不这样看她,总是逢人就说:“老婆会回来的,不会和别人跑的。”

对于长寿的说辞,众人除了讥讽的,也有同情的,更多的人是可怜长寿。

然而,清霜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还是带着很多钱回来的。她跑到长寿面前说:“做手术的钱我攒够了,这些钱,你看看,你看看!”清霜说着,解开秋裤的腰带,从贴身的线裤里,拽出来一个用方巾裹着的包裹,她激动地解开包裹上的绑带,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打钱,摆在炕上,一摞、两摞、三摞……一共六摞。

清霜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死鬼,这些钱,不是我和男人睡来的,是我唱大鼓一块一块积攒起来的。”说完,羞涩地微笑着。

这次,哭的不是别人,却是长寿。他哽咽着,用手抚摸着清霜已经有了白发的头,说:“傻丫头,疯丫头,怎么学会心疼人了啊?”原来,在长寿心中,一直将清霜当成一个孩子,一个爱玩爱闹的孩子,甚至她的放浪轻薄在他看来,都是她的真性情所致。长寿从来就没有嫌弃过清霜,因为长寿相信,会用自己的真诚感动清霜,甚至会让薄情的清霜爱上自己。

接下来,赶紧到医院做手术。只可惜,手术做得不成功,半年之后,长寿撒手人寰。临走时,长寿拉着清霜的手:“下辈子,我还要娶你,即使你看不上我,我还是稀罕你。不能陪你了,我前面等着你去了!”

清霜扑到长寿身上大哭:“死鬼啊死鬼,长寿啊长寿,你不是叫长寿吗?咋就成了短命鬼啊?你咋就这么忍心撇下我不管,走了啊……”声音凄厉如杜鹃泣血,撕心裂肺,在医院的病房久久回荡……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真应了那句古语“好人不长寿,坏人活不够”。无情的病魔还是将长寿带走了,长寿去了,带着对清霜的无限深情,带着对人世间的无限眷恋,纵有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

第三个男人死了,都以为清霜还会再嫁,都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吃懒做,迷恋在麻将桌。但所有人都想错了。处理完长寿的后事,清霜布衣素食,吃斋念佛,不再走东家串西家,也没有人看到她再去打麻将了。

清霜给长寿治病几乎花光了积攒的钱。她没有被困难吓倒,她捡破烂,回收旧物,送去废品收购站。她起早贪黑,培育树苗和花苗,卖给林业站和各个单位。换来的钱她都用在供两个孩子上学上。

谁都没想到,清霜的转变这么大。从此,在清霜的心里,就只有长寿这一个男人。是长寿这个窝囊的男人,给了她一段幸福的生活,给了她一段情、一段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如果一个人,能有这样一段幸福的值得追忆的生活,能够得到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是可以让人活一辈子、记一辈子的。

多年以后,清霜的两个娃陆续考上了名牌大学,她的两个娃,要接她去城里享受好的生活,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她的晚年。乡亲们也劝清霜去城里享福,再也没有人提及清霜过去那些不堪的经历,有的,只是羡慕和欣喜。

出乎意料,清霜说什么也不离开小镇,她说:这里有长寿在等着她,如果她走了,长寿一个人会孤单害怕……

【作者简介】王春慧,笔名水之湄、扶摇、佳人在(蝶舞)天涯,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诗词学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省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文学家黑河分会主席、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文墨传媒公司主编兼策划、诗意人生杂志责任主编、大荒诗社社长、东方诗韵杂志执行主编,多家杂志编审,河南文学和起点文学网签约作家。作品见于《诗刊》《中华辞赋》《中华诗词》《诗潮》《青海湖》《星星》《辽河》《鸭绿江》《中国乡土文学》《黄河文艺》《参花》《当代散文》《散文诗世界》《当代诗词》《诗词报》等百余家海内外纸媒。多场诗歌比赛获奖,有作品入书《汉诗》《2021中国华人作品年选大典》等。诗观:诗是心田生长的胡杨,在文海沙洲汲取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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