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诗兰 | 元宵节感怀
总第13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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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加上今天是元宵节,懒散的身体突然来了兴致。晚饭后,信步拐进了许久不曾光临的小公园。
内蒙的春天总是比江南来的要晚一些。
眼前一片萧条,杏花树还在沉睡,枯竭的月季园顶着一大片黑色的“防寒服”站在那一动不动。河边,一排排高大的垂柳,无力地在风中挥舞着它那瘦长的枝条。沿着鹅卵石铺垫的小路往前走,两边看不到一点点绿色。广场四周的树枝上,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它们像长在枝头上的一个个红柿子。鲜红的色彩,给这萧条的空间增添上无限的生机和喜庆。
突然,一阵欢闹的童声从身后传来,转过身一看,刚才还空荡荡的广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位小孩。他们手提灯笼,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远处的树底下,一位大叔手提灯笼,大声吆喝着,低矮的树枝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红灯笼。
现在的元宵节跟以往比起来,生活品质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小孩子玩的灯笼品种齐全,大人们吃的汤圆各种各样的口味。晚上舞龙灯,放烟花,满满的仪式感。
小时候,想要拥有一盏兔子灯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每每看到邻居家的小孩拉着兔子灯在巷口上来回炫耀时,我就羡慕嫉妒的不行,回家向妈妈哭闹,妈妈总是拿没钱搪塞我。这时候,奶奶就会拉着我说:“丫头不哭,奶奶给你扎一个。”
奶奶跑到屋后,从芦柴捆里抽出两根长短粗细差不多的芦柴棒,用剪刀口细心的削去每一节的薄皮,用抹布从柴梢到柴根,来回抹净上面的灰尘和柴屑。只见奶奶用两指在柴棒上尺量着,剪刀刻画着,随着双手折腾,柴棒弯曲,一会功夫,六个四角形就呈现在我面前。细看,每一处结头都严丝合缝,紧紧的塞在柴肚里。
奶奶用棉线把六个四角连接扎紧,灯笼的雏形就出来了。又分别用芦柴做了灯口灯座,上下扎紧后,挑一段粗点的柴棒横扎在底座的中间,又从抽屉里找出一根火柴长的洋钉,把它紧紧地钉在柴棒的正中间。经过奶奶的一双巧手,灯笼的骨架形成了。
热水烫面,和成稀泥做浆糊,奶奶让我找出过年用剩的红纸,写作业用的白纸,按照灯笼骨架的大小裁剪好。我涂抹,奶奶贴,一瞬间,一个红白相间的美丽灯笼就诞生了。心灵手巧的奶奶再剪出一张张双喜,贴在白色的纸上,远远看上去,显得更加的喜气洋洋。
小时候的元宵节,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灯会,没有炫丽多彩的烟花。那时候连电视也买不起,更别谈看什么精彩的节目了。最大的仪式,就是早晨起来,做上一锅实心的小圆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围着一盘芝麻掺白糖,你沾沾,他沾沾,每个人的圆子上都沾满了欢乐和幸福。在芝麻和白糖的香甜中,元宵节就这样过去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元宵节的夜晚,玉盆般的月亮总是不误十五所约,年年岁岁如期而至。每当月上梢头,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村庄的时候,小伙伴们相约在村头,玩灯笼,跨火堆,直至月到中天才恋恋不舍的各自回家。
童年的元宵节,虽然项目简单,但是,那种乡村孩子疯狂的追逐玩耍、笑啊跳啊的快乐,是坐在电脑跟前的孩子永远也享受不到的。
“故园今夕是元宵,独向蛮村坐寂寥。”而今的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过年过节身处他乡,思念远方的亲人,心里总是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鞭炮声彼此起伏,烟花在天空中炫彩夺目。我拉了拉衣领,把忧伤和寂寥一并收起,闻着元宵的香味,顶着皎洁的月光,快步走向小区。
2021/2/26
姜诗兰 女,兴化市张郭人,在外务工多年,因早早辍学打工,仍不忘初心,闲时拾起笔,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曾在泰州晚报副刊发表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