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花紫扁豆情(上)/庆元
文/庆元
四序皆蓄意,
秋来殊可怜。
疏篱豆花雨,
远水荻芦烟。
这是晚明诗人曹学佺在《秦淮秋怨》中,提到的扁豆花雨。
扁豆本应在农村的篱笆墙或家前屋后的稍高处攀缘,也无需什么管理,自会藤繁叶茂、紫(白)花层迭、豆角排排。
儿时在公公婆婆家,最爱吃扁豆角在烧芋头籽在了,那油亮亮的扁豆角在糯香爽可的籽在,直往喉咙管里滑;扁豆角在青菜咸肉饭(加点糯米更好),吃了一碗还想盛一碗,婆婆夺过碗:“乖乖,不要吃伤了。”我的素食偏好,可能就是那时养成的。
街上没有什么空闲地方长扁豆,想吃要到菜场买,要买经济又困难,幸好五八年“一平二调共产风”,我家房子多,被居委会拆去三间二厢一院,吃大食堂当柴火烧,留下一片空地基,真是一边流淚一边庆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母亲既有能力又倔强,硬是凭她的“三寸金莲”,又是“垦荒”又“种田”。
清明时节雨纷纷,正是种瓜点豆时。母亲知道我喜扁豆,而且专喜欢油亮的紫扁豆。她一路颠箥着小大脚,从婆婆家找来一串紫扁豆种。(带壳的扁豆种出芽率高)
“宝儿,我们一起来点豆在。”
顺着院墙的南脚跟,母亲拿着小铲锹,蹲下身子弯下腰,三下二下挖出一个小凹塘,孩(读霞音)子,快些朝里面撂豆在沙。”每塘丢进三四粒,复好土,一溜点好五六塘,又用水舀浇了催芽水。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四五天仍不见动静,悄悄地扒开一塘看看,那扁豆只不过比先前的僵硬松软了一点。
“这么多天,怎么还不发芽呢?真是急煞人。”我不解地问母亲。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做任何事都要有一个耐心,要有一个过程,有些事情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的。再少浇一点水,保持湿润,用不了几天,就会发芽的。”
又过了几天,只见平整而松软的小塘表面起了一个包,用右手食指轻拨旁边土,只见嫩嫩的颈项上顶着一个头戴紫小帽的白脸蛋。母亲一看急了:“不能碰!碰断了就少一棵。你呀你呀,我就说你烧虾在等不得红,以后长大了,人家就说你不沉稳。”
终於有一天,出芽了、放叶了、抽藤了,爬满地面了。
总不能让其胡乱漫延,母亲说:“要牵藤了,让它向上长,要透风。”我们找来旧布条,一截截结成长绳,用来牵引上墙头。我对母亲说:“这不叫‘积极向上’,应该叫‘引体向上’才好”,母亲嗔怪:“你就晓得闹得玩,哪一天才能成个人?”
庆元 作於2021.3.3. (未完,明天继续)
主编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