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伤痕的初恋,说谎的爱人
窗外,是疏疏的林,淡淡的月,一眼望去的寂寥,好似心也空洞了许多。听着伤感的歌,写下伤痕的字,努力想忍住的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滴落了下来。
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在爱情里,如若没有过痛彻心扉,永远也听不懂情歌的含义,只是,当我懂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翻开尘封已久的日记,那一行行文字,掀起恋爱的影像翩跹而至,耳边是萦绕的忧伤旋律,窗外是凄凉成殇的黒夜,我的记忆不禁倒回到三年前。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英语补习班里。他似乎很喜欢音乐,总是在每次开始上课前,英语老师叫他唱一支歌给大家听。而他,总是唱的伤感歌曲,每一句歌词都唱得很伤,伤到浸入了人的心底,有种孤独的凄凉感。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林枫,你能不能来点儿开心的歌?”
他冲我笑了笑,很落寞地说:“不能!”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
“因为--”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我说,“我的世界总在下雨!”
我听了,淡然一笑,不过,这个回答倒也文艺。
后来,我们渐渐熟络了,才听他讲了许多伤心的恋爱往事。刚开始以为他很多情,是那种花心男孩,但对他了解得越多,越发现他并不是那种对情感放纵的男孩。
他的每一段恋爱都很短暂,也很美丽,却都有着无比惊人的相似,最后的结局,都是因为现实的原因,而使两个原本真心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不知怎的,对于他,我忽然有种想要抚慰他的冲动,就算给他受伤的心一些温暖也是好的。也许,女孩子天性就是这样吧,骨子里都隐藏着呵护的爱,年轻时给爱的人,等当了母亲,就给了孩子。
那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反正,每次上课,我都会急切地寻找他的影子。有好几次,没看见他来上课,我的心思一阵焦虑,根本就不能好好听课。
那时,我在公司当业务,大学一毕业就入了职。本来自我感觉英语不错,没想到真的踏入职场,才发现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我不得不利用业余时间来提高我的英文水平。
而叶枫,在公司文宣部,是不需要多少英语交流的。对于他学英语,我还笑过他,我对他说:“难不成你的文宣工作要做到国外去?”
他却笑了,说:“这也没准儿,我们的客户就有美国人。”
好吧,我们就彼此嘻笑,彼此用英语来几句简单的对话。他的英语真的太差了,就只会谢谢,你好之类的。
忽然转念一想,我要逗逗他,我说:“I hope the next person you love is me。”
他一听有点愣,盯着我看,然后问:“叶晓静,你说的什么?”
我被他看得有些害羞,想想也太大胆了,万一他听懂了呢。我慌慌地说:“没什么,我希望你一切顺利。”
他笑了,然后举起一个本子丢给我,接着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翻着本子,上面全是他写的歌词,有几首谱了曲,四四拍子的。一页一页翻着,翻到底,才看见一行小字,忽然脸发了红。
那行小字写的是:“叶晓静,你是我最美的遇见,这首歌送给你。”
然后,小字上面,写的一首歌词,小调谱的曲。
“夜色里的思念,迎着风飘近,沉默地遥望,像串起心中一切疑问,不敢相约,念在心头,夜里只好一等再等;每次的共对,好似那么近,远远地看你,像泛起心中所有情意,不敢奢求,你的爱慕,惟有将你藏在心底......”
那一刻,心里有些忐忑,这算是对我表达爱意么?一切好像来得太突然,可我从来没有过恋爱,忽然发现自己不知所措,该怎么办?原本对他的钟情,也似乎瞬间掩饰起来,不知道我是怕接受,还是怕失去?
一路恍恍惚惚地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再一遍遍看他写的那些歌词。打开手机,翻出歌单,鬼使神差的也点了首王杰的歌,然后就在一片忧伤的旋律里,独自感怀。心好乱,也好矛盾,我明明喜欢他呀,为什么又这么犯难?是不是每一位刚开始恋爱的女孩子,都有这样的害怕心理?
接下来,我们在上课时,我都没主动对他打招呼了,有几次,他来找我,我也是冷冷的样子,弄得他一片茫然。我们的那种感觉,真的好像歌词里写的:“可能,她一心要试验我,可能,双方揣测太多......”
持续了三个月,记不清是哪一天,英语老师还是一如继往要他上课前唱一支歌,他拿着吉他走上讲台,然后唱了写给我的那首歌。他边弹边唱,一直看着我,好深情,也好伤感,而我,听着听着,竟然朦胧了双眼。
同学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我却偷偷地跑出了教室,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哭了好久。只是,我没想到,当我从卫生间出来,他竟然站在过道里等我,没等我走近,他就跑过来,对我说:“叶晓静,不要对我冷漠好吗,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慌慌的没说话,就向教室里冲去,他一路跟着我进了教室,班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英语老师敲了敲讲台说:“好好上课啊,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满堂哄笑,我害羞地捂着脸趴在课桌上,整整一节课,都不知道老师讲的什么。偶尔,我偷偷望他一眼,而他一直看着我,我们视线相交的瞬间,充斥着满满的爱意,和各种复杂的情感。
后来,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的事了。于是,很多人开始八卦我们的恋情。他还不止一次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我,打的单位座机,弄得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那时,他总是在电话里说:“叶晓静,想你了,聊会儿呗。”
我握着听筒,望了主管一眼,就气呼呼地回他:“有毛病,我要做事了。”其实,心里还是很甜的。
虽然,我没有明确地表明接受他,但实际上,我早已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所有女朋友该做的事,我都做了。第一份恋爱,对于我来说,很甜蜜,也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他真的对我很好,每天给我买好早餐,总会在公司门口等我下班,然后一起压遍周围熟悉的马路,晚上回去,他一直送我到楼下,直到我上楼看不见了,他才离去。
周末的时候,他就用吉他弹歌给我听,我依偎在他身旁,听得如痴如醉。他给我穿过袿子,背着我逛过公园,还为我试穿过我新买的裙子,我还笑他说,怎么穿着比我还好看?我假装不高兴,他就刮我的鼻子,哄我说,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
那时,我真的感觉好幸福,原来,恋爱如此叫人心动,甜蜜。如果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可是,才不久,我就品尝了恋爱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悲伤。那是在学校结业晚会的前夕。
英语课程结业时,学校举办联欢晚会,他和另一女孩子一起操办的。那位女孩子是另一公司的,特别漂亮。他们一起从节目拟定,编排,演练,布置场地,到最后的正式汇演,所有的事都办了。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工作到很晚才回。
那时,我每天一回去,都会显得特别孤单。突然发现,好像没有他在身边,怎么也不习惯。于是,有几次,我偷偷去学校看他们排节目。可是,每一次,我都特别失望,我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是那么开心,笑得那么甜蜜,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我的心,就在那一刹那间,好疼好疼。如果他们只是为节目而在一起的话,我也无话好说,可是,为什么他还会牵她的手?他和她并没有合演的节目呀!他有吉他表演,而她,只是主持人。他干嘛要牵她的手?
所有曾经的甜蜜,所有曾经期待的恋爱,就在倾刻间跌落,坠入了深渊。后来,他回来越来越晚,也没来宿舍找我。我忍不住就问他,怎么不想见我了?他说,怎么会,节目排得太晚了,就没去你那儿。这样的次数多了,我开始生气,每次质问他,他也烦了。
在晚会的前一晚,我一直在宿舍等,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就一个人跑到排练的地方去找他。当我冲进排练室的时候,他和那个女孩子都愣了,当时,那女孩子就靠在他肩上,他在她身边弹吉他。
看见我以后,他们很快分开了。他尴尬地跑过来说:“叶晓静,你怎么来了?”
我气极了,心像掉入了冰窟,我怒声怒气说:“叶枫,你就是个混蛋,难怪你不找我了,原来早就喜欢上了别人。”
我说完,就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说:“叶晓静,你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气呼呼地说:“亲眼看见的,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他说:“叶晓静,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不听,你这个骗子!”
说完,我就往外面跑,一路跑得跌跌撞撞。那夜的风,多凉啊,吹得我浑身冰冷,我一直没回头望,拖着高跟鞋长裙子,很艰难地跑着,特别苍凉。
终于,在跑出排练室不远后,我重重地摔了一跤。手撑在地上,蹭破了皮,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我白白的裙子上,很快化开了。我转头一望,他竟然没跟上来,心里陡然无比失落,无比悲伤。
夜里的风,一阵阵刮过,有着深深的刺疼感,我无端地望着漆黒冰凉的夜,视线很快朦胧不清,我终于有理由哭了。
我哭得伤心不已,在地上趴了很久。最后,在路人的不解的眼神下,我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宿舍走去。那一刻,心一片伤痕,恋爱,竟是那么的痛楚。
第二天的晚会,我没有去。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他,还有那个当主持人的女孩子。我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独自沉默,独自悲伤。我将他送给我的写满歌词的小本子,撕了个粉碎,然后抛向了窗外,看着它们被夜风无情地吹走。心,一阵阵的痛,泪,一颗颗地落,一切都随风而逝了。
那晚,他在晚会结束后,在我宿舍楼下喊我,但我没有再出去。这算什么呢?一切的解释都多余,如果一份真挚的爱情,还需要解释的话,本质上就已经变质了。
我倔强地认为,他就像歌词里写的,是个说谎的爱人,那些曾经给我讲起的恋爱故事,如今看来,有着深深的讽刺。为什么那时我会傻傻地相信他?为什么我会傻傻地喜欢他?为什么恋爱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美好?如果要喜欢别的女孩子,为什么又要纠缠我?我的心,一片忧伤。
后来,他在公司门口等我,看着我冷漠地走过时,对我说:“叶晓静,你真的误会了,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
我冷冷地说:“还解释什么?就这样吧,不要再找我了!”
然后,我转身离去,一路悲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叶晓静--”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曾经无比憧憬的初恋,就在这样的伤悲中,永远消逝了。
如今,再回想起那一段初恋里的记忆,那些美好或是悲伤的过往,都在驻足在身后的风景里,如同跌破的水影,再也回不到昨天。
窗外,是冬日的寒风,卷走了最后的落叶,飘向季节的深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上,写满了满目的苍凉。
那些曾充斥的感情在心中涌动着,再也看不到转身的泪滴,就像风逝的容颜,带走了心事和悲伤,而留下一缕落寞,在无意中便把回忆扑满。
再见了,我伤痕的初恋,再见了,我初恋里说谎的爱人!
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