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如故”未必饮食正常
“饮食如故”未必饮食正常
作者/樊海
《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治第十》指出：“病腹满，发热，十日脉浮而数，饮食如故，厚朴七物汤主之。”关于此条原文，古今注家已作了不少阐释。然对文中“饮食如故”注家皆以为是饮食正常，笔者认为此处“饮食如故”并非饮食正常，相反恰恰是指饮食状况仍然不佳。理由如下：
首先，“故”这一词本身并不表示正常，其意为旧有的、以前的。而旧有的、以前的饮食状况可能为正常，亦可能不佳。因此“饮食如故”只能说明饮食状况如旧，即仍然处于过去一段时间的某种状态。并且过去一段时间或指患病以前健康状况之时，亦可指患病以后的某一病程阶段。此条正是指后者。只要我们分析一下原文就可看出，此条所述之现症虽为表里同病，但形成过程却是两个阶段，即先病腹满发热，病至第十日又出现了脉浮而数等表证。“饮食如故”意即饮食情况，如同出现“脉浮而数”之前，那么“腹满发热”这段时间饮食是否正常呢？
不论从临床角度来看，还是从方中所用之药物来分析，饮食状况绝大多数是不佳的。因为只有肠胃气机升降正常，水谷才会正常纳运，腹满发热并已十日，胃肠气机阻滞之程度和饮食状况可想而知。当然，先有里证后现脉浮数，有可能里证出表，病情或许向愈，则饮食亦可恢复。但此条证情并非如此，而是里证仍在，复感表邪，故须表里双解之。可见仲景此处点出“饮食如故”，在于强调肠胃气机并未通畅和顺。
再者，病变重心虽在肠，但腹满发热已十日，并又复加外邪，且方中大黄、厚朴、枳实之用，其肠胃气机阻滞之程度和饮食状况自可理会。或曰：《伤寒论》中不亦是以能食与否以辨阳明中风、伤寒及腑实之程度吗？余以为，能食是相对不能食而言，与饮食正常不得混为一谈。
为了进一步说明此问题，我们不妨再举一条原文。该篇第三条曰：“腹满时减，复如故，此为寒，当与温药。”《金匮要略心典》释之曰：“腹满不减者实也；时减复如故者，腹中寒气得阳而暂开，得阴而复合也。”
缘此条说明两个问题：其一，“复如故”乃又出现了腹满，并非若《金鉴》所谓：“复如不满”筹，此条大多注家注释中肯。其二，从反面说明实热阻滞之程度较虚寒更甚，而“饮食如故”之条正是实邪阻滞肠胃气机之证。
总之，该条之“饮食如故”并非饮食正常，而是指饮食状况仍然不佳。
本文摘自《国医论坛》一九八六年第四期。作者/樊海。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