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笑了(组诗) | 觅石
作者
老汉笑了
觅石
孔老汉笑了
昏花的老眼眯成了一道缝
难得的神光锁住了面前"轰隆"的谷神
没有血色的手掌揉来搓去捧着的麦粒
阳光吹着热风在他的前后左右和头上打旋
39度的高温老汉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八十挂五龄的孔老头吗
这是多年来从不苟言笑的孔老汉吗
谁不知孔老头的言语和笑比金贵
若想博得他一言一笑除非夏天掉雪花
有人说，孔老头不言笑是有心事
什么心事呢？无谁能够说得清
还有人说，几十年前他中年丧偶
悲伤过度，落下抑郁之症
更有人说，他也许是生来就有痴呆顽疾
……众说纷纭不重要
他不说不笑是事实，何需深究
辛丑牛年的夏收
黄橙橙的麦子自动匍匐在轰鸣里
长了腿似往农民的仓囷里滚
吨粮的神话已经不是神话
张张笑脸都是幸福的泪
孔老汉看在眼里
乐在心里，破天荒的笑
是奇迹也非惊奇
小麦的心声
這两天
气温高达40度
日头像熊燃的炉火
喷往大地
小麦在燃烧捏槃……
熟透的瘦身匍匐在农人喜
悦的心事里
劬劳和果实亲密接吻
不曾忘
牛气盛开雨水
连绵不断
偏低的气温
裏挟了春天
抑制谷物生长的速度
天是有灵性的
失去的它会补回来
今天的强温催麦子成熟
急无数鲜活的生命生存
听，轰轰隆隆的谷神声
看，一张张笑脸笑盈盈
再看再听，是小麦的心声
安全岛
我是浩渺大海中的一坐小岛
绵延生息与世隔绝无谁来干扰
站在泰空俯瞰我是米粒大微不足道
殊不知我的年岁和大海一样的古老
风平浪净时太阳的光辉沐浴我的躯体
到夜晚青亮的月影逗我玩得尽兴
还有那密麻眨眼和我捉迷藏的星星
天有不测风云，它一旦使起性子来
海浪就翻滚，倒海之势猛冲我
依稀欲撞翻我小小的岛屿
固若金汤的我岂能俱它不自量力
几经折腾就投降的大海身心具疲
恢溜溜如丧家之犬
不管它情愿或是不愿都得恪尽职守
没有谁命令地守卫着我
它和它的海鲜是我生命延续的根本
它的守卫是我安全存在的保障
我为我的存在骄傲，自豪
我是非常安全的小岛
合理的六月
合理的六月
是六月的合理
太阳走出了炎热
把春暖花开留在过往的时间里
池塘里的蛙鸣穿上了夏的盛装
游鱼和鸟叫是六月的模样
遍地的稻子熟了
熟透了稻农心中的辉煌
金色摇曳弯弯了头的小麦
把清香溢进麦农的宽大臂膀和胸腔
收获的镰刀还没有挂起
播秋的种子就走进了土地的怀抱
带着农家的希望
生根，出土，成长……
这就是六月
丰盈收获和芒种的六月
万物生长的六月
合理合情的六月
及时雨
昨天和昨天的昨天……
老茧的双手们
紧张劬力摇耧播种
把人们的希望种进了泥土
今天，天爷爷布施恩德
舒缓不紧地下起了雨
雨水闪着金光
是及时雨，幸福雨
默默地没有张扬从不表功的雨
是天爷爷热情奉献激动的眼泪
抱着泥土的种子蒙甘露飨美餐
很快就会生根发芽成长
站在雨水里畅淋的农人
透过雨帘仿佛看到
秋硕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2021年6月13日雨中笔
活页
宣纸上画马，若墨悲鸿
马便成了活的
或腾空，或嘶叫……
纸不再是纸
宣纸上画马，若出我手
马就是画，没有神和骨
何感飞，何觉叫……
纸还是纸
和谷苗对视
前天，雨水虚晃一枪，
闪了翘手以待的人的希望
埋怨声中的人们不得不抖擞精神
启动喷灌设备，劬力抗旱
抗旱，不是拈针绣花
是紧张热烈的行动
要出大力流大汗
也许是平时贫乏锻炼
四肢身体有些僵化
出力流汗的浇灌过程
劳累疲惫得混身像抽了筋……
哇哇待哺的嫩苗蒙了甘露
不再焦渴饥饿……
我痛疼的躯体坐在地头
心里并不痛，掩不住的喜悦
和谷苗对视……
默默地问侯
今天，是父亲节
普天下的儿女们
不同的方式问侯自己的父亲
由衷地祝愿父亲身心健康，万寿无疆
我的心意无不如此
但我却感到凄凉
因为我看不到自己的父亲
我的父亲去世了近四十年
无比怀念的心情
只能默默地问侯
问侯老人家在天国可否安好
并祝一切都顺心如意和美满
局外
通常人差不多都会有多少不等的嗜好
我的好之一是年青时喜欢把玩棋局
那时侯玩棋就如嗜烟鬼哈烟上了瘾
但凡有空闲就邀棋友杀上几盘
不尽兴一般就很难收手
尽管自己的棋艺不咋的
但对手绝对是搏弈的高手
输赢都觉得脸上有光
不怕人笑话，年青时的自己
着实有点狂，真正是不知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沾沾自喜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有意或无意忘记了棋友是
远近闻名的"棋圣"
强强对弈，听得见暗藏的杀声
一盘棋杀到日出日落是常有事
所谓狂的玩棋天才想吃掉"棋圣"
谈何容易。"棋圣"就是棋圣
招招都是狠招，想破解都是不易
谁想赢谁只有撞运气
说怪真怪，每当棋逢对手
胜负不分，一个旁观的老人嘿嘿一笑
指点一二，输赢立马就见分晓
老人何许人也
老人是三脚跺不出响屁来的老实人
从不见其和任何人玩过棋
他是地道的棋局局外人
盛夏来了
盛夏来了
带来了炙热烧烤大地
抱着种苗的热土挥洒着汗水
渴求风儿涤洗
和雨水润嗓
尽管，前天的雨神
走出来亮亮相
穿着炎热的人们
呼吸明显往常些微的粗
心系着热土上的种苗
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走
作者简介
觅石，河南人。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文旅部中国文化人才库入库诗人。1990年曾加入本省作协。自幼酷爱文学创作，在人民日报、河南日报、诗刊、星星、鸭绿江、中华文学、河南诗人等数十家省上刊物发表诗歌(包括古体诗词)约1300多首。小说散文多篇。有《觅石波澜捻笔姊妹集》等多部诗集出版。曾获多次文学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