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恶

今年5月13日，我到北京鳌头寨玩。那里小山道特别窄，也没有停车场。我像其他人一样把车停在路旁，尽量往边上靠。当玩完准备走时，对向的车一辆接一辆下来，我只好等着。一会儿，一辆车不走了，在坡头上停着，四门敞开。上面还传来了吵架声。我就赶过去了。到那儿一看，两个年轻人在吵，在骂，在往一块冲。旁边的人在拦着。我也加入了劝架行列。我一边推着司机往车上走，一边劝：“少说两句，大家都是出来高兴的，没必要多生闲气。你开车赶紧走，你带着老人，他带着孩子，吵来吵去没什么意思……”司机识趣地往车上走，边走边跟我解释：“我也没做什么呀，就是到他身边按了一下喇叭！”没想到另一方突破劝架的人又冲了过来，并高声叫骂，这司机“腾”地就火了，也要迎上去干仗！我赶紧隔在他们中间，把司机使劲推向汽车：“听哥一句劝，你赶紧开车走人！”司机上了车，没想到他媳妇临关门前又骂一句，我赶紧批评她：“少说一句吧，有什么意思……”车走了，另一方也消停了。

其实我看出来了，他们两人并不想真打。但是，如果没有旁边的人拦着，他们一定会吵啊吵啊吵到不可开交时最终动起手来的。所以，这时候，劝架人的介入是很有必要的。我发觉，我到这个岁数，劝架还是很有效果的，话还是有人听的。

有善就有恶。小老百姓的恶毕竟不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只是有点癞蛤蟆跳到脚面上——不咬人但是恶心人的意思。

就说我们对门刚搬来的邻居吧。他们门口永远堆着纸箱、旧书、快递包装什么的，有时生活垃圾打包也放在那好几天。夏天气温高，腐败气味会弥漫整个楼道。他们家人上上下下一天好几次，顺手把垃圾丢掉不行吗？俗话讲，远亲不如近邻。碰到这样的近邻也算我中奖了。还有就是楼道里放自行车。像我，要么放外边，要么放自家地下室或楼梯间，绝不影响到别人。而有些邻居，就把自行车放到楼道正中间！一头正冲着楼梯，一头正堵着楼门口。好像是专让人不要过似的。

再有就是有些开车的，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真不好揣摩——他们永远不知道让人。比如，他们要开车横穿马路，眼瞅着你骑车过来，一点也不减速。等到了一个临界点，我也煞车，他也煞车，很没意思。还有更恶劣的，他一辆车把整个自行车道都堵上了，车前不留空，车后也不留空。其实他往前上一点或往后退一点都没问题，但是他就不。让一堆骑车的停下来干等着。还有更其恶劣的，路边本来就已经有辆车停了，你要停就在它前面或后面成一列停放，他偏不，跟那停着的车横着摆放，把自行车道堵得死死的。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

涿州最令人头疼的交通问题是逆行。逆行的有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有老人、妇女、年轻人，他们逆行起来浩浩荡荡，颇有规模！而且跟顺行的人会车时基本不减速，全凭高超技艺。有次我在路上听两个逆行的妇女闲聊——“我们好像是逆行吧？”“什么逆行？我走路一直都是这样的。”我真真是无语了，好像马路是她家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经常看到有逆行的和顺行的撞到一块的事。

我曾经有个学生跟我讲，他放学骑车回家时碰到交通高峰，有汽车会跑到便道上来，他就故意在汽车前晃来晃去不着急骑，任凭汽车狂按喇叭也不让。我劝他，何必呢？这样做多危险，你别跟汽车斗气，没什么用。万一人家真有什么急事呢？你岂不是阻碍人家？如果碰到个二百五把你撞伤了，虽然是他不对，你不也挨疼受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