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陪伴几代人童年的那些野花
晚春时节,因工作上的事在家乡华州逗留了些时日。清明节后的一天,我带着六岁的儿子陪我母亲去田间查看她种植的草莓,在一处麦田的边上,我发现了小时候经常见到的荠菜花,紫色的花朵连着圆锥形的果实,让我的记忆瞬间回到了童年时代。发到朋友圈,引发了家乡好友们的共鸣,突然想起:应该写一篇文字来记录一下这个不知名的小花,缅怀华州几代人无法回去的童年。
荠菜花在华州当地又叫“尖尖刀”“炮仗花”,因为其形状类似尖刀而得名。而之所以叫“炮仗花”,源于它的一种玩法:将尖尖刀花的褶皱的皮层往外翻开,直到与花和果成顶头对称状态,外翻的时候一定要保证外皮的完整性,然后对着外皮吹口气,这个外皮就鼓囊囊地被吹起来,用手捏着有开口的一头朝小伙伴的额头上一怼,就能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攻击者大笑,被攻击者揉着额头也不恼,眼睛却盯着田里找着炮仗花,以资“报复”,非常有趣。
咸林中学我的恩师刘老师在微信上留言:尖尖刀也叫“保成花”,一般生长在麦田边或者麦田里,这种花草对环境特别敏感,它能长好则小麦丰收就有保障,因此有“保收成”之说,故而又名“保成花”。
这种说法我是第一次听,是否确实如此,我未曾考证,其实大可不必去考证,一种花的名字,本身就是人民群众在生产生活中随意取得,古人可以,今人当然也可以。只是我知道,这尖尖刀确实是生长在麦田里的。
每年夏收,跟大人在田里割麦子,大人们总是让我们这些娃娃们把尖尖刀挑出来,因为当时的尖尖刀已经成熟干燥,稍微的一个动静就可能让里面的花籽四散逃离,给来年的麦田除草带来极大的麻烦。但是我们对尖尖刀并无敌意,相反还颇有好感,于是我们满地寻找尖尖刀,遇到干燥成熟的,就小心翼翼地扔出麦田,遇到尚未成熟而刚刚开花的,我们就乐此不疲地在额头上互相怼起来。
六零后、七零后和八零后的农村孩子,不似如今的孩子们一大堆的各类玩具,田间的花花草草成为最好的玩物,不仅有尖尖刀,还有一种铃铃草,叶子很碎却厚实,顶头开着白色的小花,把它的叶柄剥离枝干一部分,让这个叶子连同叶柄自然下垂,中间连接的部分是一层花茎的表皮,一片一片叶子剥下来,就垂下很多的叶柄,如同一个个在端头绑着重物的丝线,两根指头捏住花茎,揉搓着旋转,就能听见“唰唰”的叶子互相撞击的声音。
还有一种三棱草,玩起来也有有趣。三棱草俗称“三棱子”,长得非常有特点,长长的枝干是三棱形的,比筷子稍细一些,从中间很容易破成两绺,但是不要完全分成两绺,那就没法玩了。把三棱形的枝干从顶端撕开,从粗的一端开始,至整个枝干长度的三分之一处即可,手指从破开的位置伸入,另一只手迅速拉动其中一绺,利用拉动的力量,未曾破开的枝干就像箭一样飞出去了。不过三棱草在春日里还只有韭菜一样的细长叶子,叶子上有三条棱贯穿叶子始终。到了夏末秋初,三棱草该结籽的时候,才会在叶子围绕的中间,长出三棱形的枝干来,顶端开着木渣一样琐碎的花。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花草也陪伴我们走过了美好或者不美好的童年,给我们的童年时光带来了一缕缕鲜亮的颜色。
图文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吉建军
整理编辑丨华州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