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长篇小说连载《硬币情缘》—08、09

客都长篇小说连载

硬币情缘

作者/黄三

长篇小说连载——《硬币情缘》,作者黄三,梅城望杏坊人士,私企领导岗位退休,一生积善。自拟对联:无愧奋进年华,也曾自豪潇洒,横批:金色回眸。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或联系。

08 争论

(接上回)“梨窝“徒弟每日上班心情都很好,她喜欢那旋转的车床,喜欢能割断钢板的氧火呼呼的声音,更喜欢女工们夸她聪明学得快。总之,上班就是那么的好。刚刚踏入社会的兴奋取代了在学校念书的枯燥、在家里每日重复一日三餐、油盐柴米丶扫地洗碗等平淡生活。父母和姐姐把家务事全包了,一家吃饭之时就把厂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都在饭桌上快乐的说给家人分享。更让她开心是能躲开“干部”每日的造访和听厌他嘴边喋喋不休的奉承话。下午刚到家还没冲凉换衣服,他又来了,手里提着近二斤猪肉,笑嘻嘻地踏进门来。

阿姨:“我爹送来好几斤内部供应的肉票,这块肉是我妈叫我送过来的,她说要多孝顺将来的…,阿绣在工厂里开车床,多苦多累的话啊,一个铁团几十斤重,也自己抬到夹头上夹紧,那个不识相的师付据说帮个手也没有,听说前些天还逼你挑百二三拾斤的担子,学校刚出来就受这个苦…。“

“那里听来的!几十斤的工件没人帮怎能腾出手来上夾,师付出差去了,是另外人相帮的,师付虽然不大热情,也用不上由你编派是非。阿绣虽然讨厌师付,但胡乱说心里也不舒服。

姐姐听后也觉惊奇,问妹妹:“厂里真的那么辛苦?师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真要你挑百几斤铁”?

“干部”插嘴道:是个右派崽!厂里没人理他,以前还陪他右派老爸游过街呢!不知行了什么狗屎运也配作师付…,不如我跟父亲说调您去文用厂,工作干净又轻松,女孩子干这行最合适了,”干部“边说话也想去摸她的头发,阿绣把头一歪,躲过了不怀好意的关心动作。她越听越不耐烦,起身拿了衣服躲进洗澡房里,换过衣服的阿绣更显得婀娜多姿,婷婷玉立,“干部”一时看呆了,对阿绣说:要不还是跟我学书法吧,将来我办个业余书法班,学生不少,收入不错,你也好帮忙教教学生。

阿绣更不高兴了“谁答应你教什么书法了,没兴趣!

“干部”又说:“自古名家书法多值钱!万般皆下品,唯有书画高,你看那些书画家,齐白石画几只虾,旁边几个字,价值上万,你每月工资十八元,乘于一辈子才多少钱?“干部”边讲边笑又伸手去拉阿绣的手。阿绣把手一缩说:“十八元是学徒工资,我现在是二十六元,一年后三十五元,我不写什么书法,开车床其实也没你说的那样辛苦,工厂里人多,有讲有笑的,日子过得快,没啥不好的,不用你操心。百来斤是师付自已挑的,他虽木讷,却不做作,陪父游街是时代所迫,莫专去揭人家烂疤!”阿绣对师付虽无好感,但见人家说师付诸多不是心里也不舒服,便出口反驳。“干部”还不知阿绣生气,继续道:“你那师付在工厂里,社会上,有谁理他,下班后除了关在房里看书跟他来往的不是“野货鬼”子女就是专讲香港好的不良分子。我料他迟早要出事,前些天东教场宣判的逃港分子就是这种人!

“干部”赿扯赿远,阿绣赿听越烦,起身进房,把门一关,饭也不想吃了,任人叫唤就不开门。

一段插话,点到为止,请看下回。

09 白奴

在厂里,徒弟像个快乐的小鸟,飞到那个车间身上总是带来一阵淡淡的芬香。工厂里处处被人棒着,心里感觉好极了。
田伟自顾自的在做一台机器,跟工友们一问一答,看来真的没有朋友。
徒弟可以独立操作了,连静配合加工也不用再问师付,田伟极少去过问她。
直至有一天上午,开工没半小时又突然停电了。那时节没有什么电网连接,停电是常事,大家也习惯了,工人三三俩俩拿出准备好的象棋、扑克打发时间,徒弟不会玩,跟女工谈这说那翻来复去总是论人长短,听多了已不感兴趣。
田伟从工具箱角落掏出本书来挑个辟静的地方,自顾自的在看书,徒弟到处闲转,见师付躲在角落看书,凑上前去随口问道:“师付,看的什么书?津津有味的那样入神?田伟抬头答:“外国小说,书名(白奴)。平时少跟徒弟语言交流,既然她主动来问,回答书中他肯定不知的知识也有意思。她跟自已的社会身份相差大远,工人捧她田伟没必要跟风,她再优秀也与己无关,虽说出身卑微也有自尊,不必讨好于她。既然她问及文学知识,好强之心油然而起,索性停书不看,解释起这篇小说的简单内容。
“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南方的黑人都是奴隶,奴隶没有任何个人自由和人权,奴隶一辈子都为奴隶主辛苦劳作,奴隶主想卖就卖,奴隶买卖市场如同现在的“牛岗墟”卖牛一样。一群一群的黑人站在台上象牲口一样任人挑选,买主可叫黑人张口露牙看看是牙齿是否坚固,拍拍屁股,捏捏臂膊是否结实有力,不分男女一律上身赤裸,任人挑选,按质论价。买卖双方谈妥价钱用马车载回农埸就算交易成功。有些奴隶一家子一起卖,买主有时只买男或不买女,只买壮健不买老小,那被卖的一家子不肯分离,市场里到处一片嚎啕大哭之声不绝,一家人跪着哀求买主将其一家买走,一辈子做牛做马孝敬主人。若买主不要黑人全家,从此便亲人永别,绝无可能重逢的机会。丈夫、妻子、儿女不肯分离,呼天抢地奴隶主也无半点怜悯,一顿雨点般的皮鞭,打断了奴隶的儿女情长!“
徒弟闻所未闻,惊奇得把眼睛睁得铜铃一般,似信非信聚精会神地听着她从未听过的故事。田伟一时兴起,接着讲道:“这本书里的主人翁讲的是一对奴隶恋人经过千难万险,一同逃往废除了奴隶制度的美国北方。由于两个年轻人的肤色与白人几乎毫无差别,所以书名就叫白奴,白人奴隶的意思。徒弟不懂,插嘴问道:“你不是说黑人才是奴隶吗?怎么白人也变奴隶了?
“小姑娘聪明,问得好!那俩恋人不是纯白种人,血液中还有1/32黑人成份,31/32是白人血液。皮肤与白人无异。
“快点讲,莫卖关子!徒弟说。
“ 莫着急,美国奴隶制我不讲详细你还是弄不明白的,如果一个白种奴隶主看中一个黑种奴隶女人,所生的子女叫混血儿。皮肤比白人黑,比黑人白,这种人血液的成份就叫1/2,这种孩子长大之后与另外一个同样出身的孩子长大后所生的后代就叫1/4,皮肤会更白。如此类推,连续五代就几乎是白人了,也叫做1/32黑人血统,为什么白人一般的人种也是奴隶,这就跟现在我们的户籍制度相似,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通婚,所生子女一律随母。”
徒弟还是听不懂。(待续)
作者:黄三
作者简介:黄三,梅城望杏坊人士,私企领导岗位退休,一生积善。自拟对联:无愧奋进年华,也曾自豪潇洒,横批:金色回眸。人称打铁哥,喜欢文字和锻炼,性格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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