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前传遍遵义的“鬼楼”奸杀案:人为还是迷信?凶手11年后落网
遵义市的贴吧里常年有一个帖子点击火爆,讨论人数众多,题目叫做《遵义鬼楼的真实故事》,一位网友在帖子里讲述了一个有些灵异的恐怖故事,故事就发生在这幢“鬼楼”里,遵义的这幢“鬼楼”在万里路上,临街的位置,一开始整栋楼都被刷成了红色就传言颇多,后来好像是被一个单位包下来做预备的住宅楼,始终没有入住,长时间没人住之后整座楼都显得有些旧旧的,像蒙了一层灰色,阴冷潮湿,晚上的穿堂风一吹,感觉寒意从里面冒到外面,阴风阵阵的,有的时候路过都觉得很渗人,背后一身冷汗。
坐车经过的时候也很难不注意到这个诡异的小楼,而且那里经常无缘无故发生一些灵异事件……据说有户人家,一家三口,无意中捡到了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再笑,起先这户人家没当回事,直到后来,这户人家和身边的人开始接二连三的遇到麻烦,甚至离奇死亡,人们才把事情和照片联系在一起,想要把照片烧掉,一了百了,可是火刚刚点起来,就来了一股风把照片吹走了,整栋楼都开始变得不平静,慢慢的住在楼里的人就都搬走了,没人敢再住进去,一直到现在,那栋红色小楼都空置着。
这些流言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开始流传,有着一些不同的版本,但同样的都是说这栋楼闹鬼,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有人说经常能听见走廊里有一阵阵脚步声和奇怪的笑声,言之凿凿,闹得人心惶惶,稍微上了年纪的市民可能都还对这栋“鬼楼”有点印象。如果说之前的传言还都是无中生有,自己吓自己,那到了1996年7月,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1996年7月15日,有一个住在鬼楼里的年轻女人赤身裸体被杀害在这个本就众说纷纭的小楼里,凶手残忍异样,但是警方却一直没有更多的线索能够抓住凶手。这件悬而未决的命案也给本就诡异的鬼楼传言增添了一分真实性,蒙上了一层恐怖色彩。
碍于当时的刑侦手段落后,现场的可用线索不多等等原因,这件命案沉寂了多年,直到11年后,2007年2月,警方破获了一起特大入室抢劫案,顺藤摸瓜,牵出了11年前的命案。穿过岁月的重重迷雾,本已不抱期望的“鬼楼”命案大白于天下,逝者终于能够安息,人们也终于能够理智的看待遵义万里路的这栋红色小楼。其实所谓鬼楼,所谓神鬼作祟,不过都是有人装神弄鬼,比鬼神可怕的一直都是人心。
1996年7月15日晚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行色匆匆,看方向是往“鬼楼”那边去,“鬼楼”的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但是这个年轻女人还是坚持住在这里,一起住的还有她做包工头的丈夫、妹妹、妹夫。这家人都是不信邪的人,也都觉得这栋楼除了人少了点,阴冷了点,也没什么的,生活本就没有处处顺心的地方,有个屋子遮风挡雨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那些传闻里在这里上吊自杀的人,他们见都没见过,自然也不信,所以没受其他搬出去的邻居影响。
女人走得很快,家中已经备好的可口的饭菜,明亮的灯光下,一家人正在等她一起吃饭,虽然住在这栋小楼里,但她的日子还是过得温馨而平静。想到这,女人再次加快了脚步,转身拐进了楼里。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她都已经走到了这里,离自己的家只有不到百步之遥,却最终仍未平安到家。
开始的时候,等候的家人以为女人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回来的晚了些,也没在意,但慢慢夜越来越深,女人还没回家,也没有托人捎口信或者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女人的丈夫开始着急了,妻子平时不是无缘无故不回家的人,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消息带回来,一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他赶紧叫起已经睡下的妹妹和妹夫,三个人准备一起出门沿着女人下班的路线寻找,谁知道刚出门还没走到楼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甜腻的腥气划破暗夜,给在场的每个人带来深重的不祥的预感。
打开手电之后楼道里顿时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地上有一条拖行的血迹,一路蔓延到了另一间无人居住的空房间里。空房间的房门虚掩,三个人面对这扇门却都不敢推开,即使知道门后自己的亲人已经凶多吉少,但是要亲眼面对的时候,还是本能的想要逃避。
最后还是丈夫忍不住,颤抖着推开门,三个人即使都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早晨出门时候还好好地女人,现在正赤身裸体躺在地上,地上、衣服上、甚至女人的头发上都是有些凝固了的鲜血,嘴里塞着她被脱下来的内衣,女人双目圆张睁,已经死去多时了。亲人们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当场尖叫起来。第二天报警之后,这桩恐怖的“鬼楼”命案也随之传遍大街小巷,此前关于“鬼楼”的传说也被人数次渲染,一传十十传百,之后“鬼楼”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空楼,没人敢住进去了。
这宗命案一直没追查到可用的线索,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世事变迁,当年周围的住户也几经搬家,找不到几个了,知情人越来越少。2007年接受采访时,冯大爷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十一年前他正住在“鬼楼”旁边的那栋楼,问起冯大爷关于“鬼楼”的这些传说是否属实的时候,大爷摆了摆手避而不谈,再三追问下大爷也不愿多透露当年的情况,只是说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自己还是不敢走进那栋楼,感觉那栋楼像设了结节一样,不管周围如何热闹,它都冷冷清清的立在那里,与世隔绝一样。当年的事情始终让他心有余悸。
当时“鬼楼”命案的专案组成员陈晋锋,当时只是专案组中一名普通的刑警,11过去已经成长为了现任红花岗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他曾全程参与“鬼楼”命案的侦查工作。据陈晋锋回忆称,警方接到报警之后就迅速勘察了现场,现场存在很多让人想不通的疑点:死者的致命伤是钝器重击,死前曾遭受过性侵,凶手手段非常残忍,而且具有变态心理,在强奸杀人后,还将死者的内衣塞进其口中。尽管可以肯定这起案件是谋杀,但是现场没有留存下有用的指向性线索,侦查工作也就遇到了瓶颈,向前推动的更加艰难。
谈及“鬼楼”的传闻,陈晋锋不置可否,他坦言专案组当年也关注过关于这幢小楼的各种传言,后来一一查实之后发现尽是一些无稽之谈,怪力乱神并不可信,比如传说中有人会莫名其妙死在楼里是鬼魂索命,调查之后发现其实是一些吸毒的人怕人发现,就到这栋别人不敢进来的“鬼楼”中吸食,后来因为吸毒过量中毒而死,尸体被发现之后引起的无端传言,以讹传讹。
陈警官说“鬼楼”命案一直是他悬在心理充满归咎的一件事,他虽然不相信鬼神作祟之说,但是实际上命案始终未侦破,使他们觉得没有立场也没有坚实的事实基础来为民众破除这些恐怖的传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追寻这起命案的真相,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狡猾的凶手,也有落网的那一天。
直到2007年,陈晋锋警官才等来了这个名正言顺破除封建迷信传言的立场。
2007年初,长征镇沙坝村田坝村民组的一栋楼房的住户感觉有点不对劲,“破烂王”老陈也住在这栋楼里,以往他都是起的很早的,有时候天不亮就起来收拾自己收来的废品了,但这一天直到上午八点半,老陈的屋里还没动静,叫门也没人回应,邻居们都感到很疑惑。有热心的邻居趴着窗户往屋里看,吓了一大跳,老陈就躺在地上,脖子上被一圈电线绕着,到处都是血。邻居们赶紧报了案。
报案之后警察带着法医迅速来到了现场,经过检查,老陈已经死亡了,现场被翻找的痕迹很明显,一片凌乱,老陈的财物包括手机在内都不翼而飞,警方由此断定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件。凶手选定老陈作为目标之后先是将老陈打晕,心狠手辣的凶手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活口,又用电线将老陈直接勒死,洗劫了屋内的钱财。警方马上以案发现场为圆心,对周围一公里范围内进行了走访,尤其重点排查案发居民楼的住户,但由于周围住户流动性大,人员组成复杂,多次筛查之后还是没找到关键线索,一度进展困难,走进死胡同。
经过多次开会研讨分析,警方大胆提出了新的调查思路,扩大搜索范围,最终,一个嫌疑人闯进了警方的视线,陈仁志,住在老陈附近的邻居,他恰好在此时失踪了。莫名其妙的失踪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多年办案经验锻炼的敏锐神经让警方意识到,陈仁志,很可能和老陈的死脱不了干系,为了防止陈仁志逃跑,警方迅速对陈仁志实施了抓捕。
次日中午,在遵义市红花岗区的陈仁志亲戚家附近布控的民警发现陈仁志的戴着一顶瓜皮棉帽,出现在了亲戚家周围,陈仁志自知自己很可能已经暴露了,想要到亲戚家那点钱出逃。民警发现后通知了办案警方,立刻出警抓捕陈仁志。
警方在实施抓捕过程中,将所有胡同接口团团围住,穷途末路的陈仁志狗急跳墙,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柄斧头,随意乱砍。因为正是高峰时期,行人众多,警方担心伤到无辜路人,只好按兵不动,悄悄疏散群众,继续等待时机。
局面僵持了十多分钟,封锁的现场突然冲出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丧心病狂的陈仁志抓过这名小男孩做人质,要求警察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放自己走。陈仁志已经失去了理智,斧头一直悬在小男孩脖子上,情况十分危险,围观的群众众多,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声说话,怕刺激到陈仁志。刑警大队的几名警员扮成了群众,从侧面悄悄靠近陈仁志,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暴起制服了陈仁志,平安解救人质。
陈仁志虽然被捕,但对老陈的死与自己有关仍然矢口否认。但是警方已经在陈仁志的出租屋内找到了残留了血迹的鞋子,经过DNA比对,正是老陈的血迹。陈仁志见事已至此,只好坦白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承认是他杀了陈仁志,起因就是自己赌博输钱了之后想弄点快钱。陈仁志交代时候的神情让警方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具有丰富刑侦经验的资深刑警断定陈仁志身上不止一桩人命案。
警方继续连夜突审,高强度专业的审讯最终击溃了陈仁志的心理防线,他一口气交代了1996年“鬼屋”命案及2005年团泽抢劫、强奸、杀人案在内的30多起大要案件。除“鬼楼”和出租房案件,他还杀死过一名鱼塘老板娘,打伤过一名妇女。
至此,多起重大案件背后的“鬼”真正被揪了出来。
2005年9月15日,出外打工的陈仁志生活的不顺利,决定返回家中,返程路上他赌博将钱输光了,就想到自己认识汇川区团结镇的一处鱼塘老板,想去抢点钱花,于是直接去了汇川区团结镇准备作案。到了之后陈仁志意外发现,鱼塘老板有事出门了,家中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家,老板娘30多岁,为人亲和善良,陈仁志不费什么力气就说服了老板娘好心留宿他一晚。谁知老板娘的好心竟为家中引来了一只恶狼,半夜,假装熟睡的陈仁志偷偷起身,打晕了老板娘,之后又对老板娘实施了性侵,和万里路那栋“鬼楼”时一样,他也用老板娘的内衣堵住了她的喉咙,性侵之后害怕老板娘活着会将他指认出来,陈仁志将老板娘残忍杀害后带着在鱼塘老板家中搜寻到的8000元现金逃跑。
根据资料来看,陈仁志出生于1958年,是遵义市红花岗区长征镇人,23岁就就曾因抢劫罪被原遵义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服刑期间曾经恶意越狱,1985年6月24日,遵义市人民法院以脱逃罪判处他有期徒刑三年,入狱之后还是贼心不死,企图逃走,1987年11月19日又被遵义市人民法院以脱逃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
陈仁志在服刑期间两次越狱导致从重处罚,加刑五年,一直到1994年他才得以出狱。36岁的陈仁志正值壮年,出狱之后没有一技之长,没有谋生来源,只能靠拾荒收废品和钓鱼拿到市场上去卖来维持生活。1995年7月的“鬼楼”案就是他在拾荒时发现有一户人家住在楼内,楼内没有其他住户,周围也很少有人路过,便决定再次实施抢劫。
他躲在楼梯间,等被害人经过的时候将被害人用棍棒打晕之后拖进了一处没人的房间里,因被害人长相标致,就动了邪念,将被害人强奸之后杀害。后来借着“鬼楼”往日的传言,这起案件被传成是鬼做的案,陈仁志听说后还洋洋得意,谁能想到自己就是那个鬼呢。
在警方对陈仁志的审讯中,陈仁志表现得异常冷静,和很多连环杀人案凶手一样,陈仁志的残忍和扭曲已经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了,他对自己做过的案没有愧疚,对受害人家属没有同理心。只要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他都不会留下活口。陈仁志多次越狱,前半段人生大部分在监狱中度过,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对社会的恨和对正常人生活的嫉妒。
陈仁志的家庭算不上缺钱,他在当地有一栋楼房的产权,九几年的时候每月收上来的租金就有上千元,称得上家境殷实。1994年陈仁志出狱之后还结了婚,邻里对他没什么坏印象,妻子也没有任何察觉,直到陈仁志罪行败露,她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会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罪行。
在庭审中陈仁志告诉法官和在场的记者,他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主要是自己沉迷于赌博。人一旦沾上了赌博就变得丧心病狂,久赌必输,牌运不佳屡屡输钱的时候就想到铤而走险,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最开始只想来点块钱继续赌博,后来单纯的抢劫越来越没法满足自己的快感,继而强奸、杀人,一步步成为魔鬼。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漏网11年之后陈仁志还是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一审宣判,陈仁志因犯抢劫、强奸、绑架罪被一审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