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式的无线电话是废物?导致日军几次惨败,最后一年却发现很好用
零式战斗机,是二战时期一度被神化的日本海军主力战机。事实上,零式存在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缺点,那就是缺乏空中联络手段,换句话讲就是战斗机的机载无线电设备不靠谱。
这个缺陷的后果是严重的,甚至日本多次海空战役的失败,都可以从中找到原因。
零式的无线电话,原本是现成的
太平洋战场有一个古怪现象,那就是日本陆海军虽然拥有大量战斗机,但像样的空中指挥几乎完全不存在。
欧美的二战题材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战斗机之间发出无线电通话,如“XX方向出现敌机!”,向自己的飞机告知危险,或者以覆盖形式向战斗机编队发出作战指令。电影里这种常见的画面,对日本战斗机而言却是极为奢侈的!
可以说,日本战斗机只要升到空中,就等同于失去了直接联络,变成了“没头苍蝇”。珊瑚海、中途岛、圣克鲁斯海战都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日本航母遭到美机攻击时,头顶明明飞着零式战斗机,航母却无法直接指挥(哪怕舰队司令官、参谋、舰长都在现场),只能眼睁睁地让飞行员自行发挥。另外,日本战斗机不管数量有多少,都是分散成小股部队分头作战,很容易被美军各个击破。
这些情况背后的主要原因,就是日本战斗机缺乏空中无线电联络,经常只能靠飞行员中的低级指挥官在空中用手语下达命令。
九六式空一号无线电话机
那么,是因为零式等日本战斗机没有无线电设备吗?恰恰相反!零式从开始服役时,就装备了九六式空一号无线电话机(战争中期改为三式空一号),据说技术性能完全不弱于美英。因为日本的机载无线电技术,本来就是从美国引进的。
偷袭珍珠港事件发生时,美军曾在被击落的零式战斗机残骸里,发现了全新的无线电对讲机,而且是美国仙童公司的原装货!仙童作为老牌航空设备生产企业(现代仙童半导体是老牌仙童的子公司),在1930年代开始为美国飞机研发无线电产品。日本在战前购买了一批美国仙童公司的产品,通过仿制实现了国产化,而购买的这批原装产品,干脆直接安装在最早的一批零式战斗机上。
然而美国人却没想到,从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零式战斗机的先进无线电设备却完全被自家飞行员无视,在此后整整三年里都当作了摆设!
在珍珠港被击落的零式的无线电话机
拖累了三年的故障,被一个飞行员解决了
那么,零式的飞行员为什么不用无线电对讲机呢?原因很简单——对讲机在空中飞行时全都是杂音,根本听不清对话内容,除非发动机空转。
这是一个纯粹的技术问题,因为战斗机在飞行时,工作中的活塞发动机会产生电磁干扰,导致无线电台无法正常工作。客观来讲,这并不是很难解决的问题,但是日本飞机厂和一线飞行员缺乏沟通,下面的意见很难进行反馈。结果就是,日本三菱和中岛的工厂连续四年一直坚持生产带电台的战斗机,却根本没考虑电台不能用的事实,更谈不上解决问题。
冢本佑造(中央)
最终解决这个问题的,竟然还是一名普通的日本海军飞行员,而不是飞机或设备工厂的工程师。这位飞行员,就是冢本佑造大尉。
冢本佑造作为一名资深的零式飞行员,对无线电对讲机被当成摆设一事,是深恶痛绝的。特别是美国海军将F6F“地狱猫”投入战场后,零式战斗机的优势荡然无存。然而最关键的,还是美国战斗机凭借无线电设备搭建的空中指挥体系,让零式战斗机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状态。
三式空一号无线电话机
1944年下半年,冢本佑造大尉被调回日本本土,加入横须贺海军航空队。在横须贺基地,冢本有了充足时间进行研究和试验,终于发现了零式无线电话机的干扰来源:发动机火花塞的电磁噪音,与机载无线电频率相近。
冢本经过试验,对相关部件进行了电磁屏蔽,果然轻易解决了对讲机中的噪音,甚至还增强了通信距离!
试验结果好得令日本海军“欲哭无泪”
下一步的空中试验充满了戏剧性。横须贺航空队出动一架排除干扰源的零式五二型战斗机(已改为三式空一号无线电话机),起飞后不断飞离基地测试通话距离。就在横须贺基地,参与试验的人员不断与飞行员进行空中对话,先是“名古屋上空……听得很清楚”,然后“哇,大阪上空……听得很清楚”,随后是冈山、广岛,灵敏度虽然不断下降,但是直到本州岛最西边山口县的岩国,仍然能够听清零式飞行员的语音!
从横须贺到岩国,距离足足有八百公里(三式空一号标明的空对地距离是500公里)!这一结果,让所有参与试验的日本海军人员“欲哭无泪”——这种水平的通讯能力,零式战斗机在1941年就应该具备的!
要知道,刚刚不久前的马里亚纳大海战(1944年6月),日本和美国航母之间的距离只有四五百公里。也就是说,日本机动舰队总指挥小泽治三郎足以坐镇在航母上,完全有技术、有能力现场“实时同步”指挥舰载机群在美军舰队上空作战。如果更早两年的中途岛海战,南云忠一等人也可以直接指挥零式战斗机及时赶回来掩护航母,而不是白白坐看美军攻击机炸掉日本航母。
类似的悲剧远不止如此。
瓜达尔卡纳尔战役中,日本陆军曾发布了错误战报,声称占领了瓜岛机场,结果导致日本海军派出一队零式战斗机进驻机场。很快,瓜岛的日军紧急改正消息,请求召回这些战机。但由于没有无线电联络,只能看着这些零式稀里糊涂飞到美军机场上空,在美机伏击下几乎全军覆灭。
日本陆军战斗机也存在同样的问题。1943年4月,最新型的Ki-61三式战斗机“飞燕”首次部署在作战一线。在从特鲁克向拉包尔转场的途中,由于没有无线电进行导航和联络,导致整整一队新型战斗机在海上迷航。最终,13架“飞燕”战斗机未经一战就白白损失了,其中三架“飞燕”掉进大海,飞行员永远失踪,十架“飞燕”迫降在海岛上,完全报废。
三式战斗机“飞燕”
客观来讲,日本零式和“飞燕”战斗机的无线电缺陷,体现的是日本陆海军严重的内部弊端。一个并不严重的小毛病,长期搞不清原因,对战争造成了诸多致命影响,却没人及时负责补救。其中,日本一些精英飞行员的保守态度也在推波助澜,宁可拆掉无线电给飞机减重,也没想到尽快反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