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否有权力选择我们想要的生活——《时时刻刻》
本公众号作者:任彧——专注13年的文字匠人。喜欢看电影聊人生。
作家,北京作协会员,影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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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刻刻》这部电影我很早就看过,毕竟是02年的片子,不过我当年是绝对没有可能看懂这个电影的,因为想要理解这个故事,然后品出味道,没有大量经历是不可能的。
其实换句话说,《时时刻刻》这部电影在很多人看来,一定会很沉闷、沉重,而且我认为这部电影非常不适合重度抑郁的人看,特此警告一下。
电影的故事情节有点复杂,有三个女主人公,她们之间的关联性不强,尤其妮可基德曼饰演的女作家和另外两位基本没什么关系,就是她写的一本书,被后两位看到了。另外两个女主角也是隔着代呢,故事主要是说了她们年轻时候的事。
我这里就不放概要了,按着故事一点点扣吧。
右边这位就是妮可基德曼,她是戴了个假鼻子,据说有一次为了逃避记者,她也曾戴上这个假鼻子。
电影开头就是女作家自杀的镜头(倒叙),然后是三个女主角各自起床开启一天的平凡生活,说实话,在现实生活里,真正能把人心逼上绝路的并不是什么重大变故,而是慢慢累积的一点一滴。
女作家起床跟丈夫的交流就不是那么顺畅,很显然女作家更需要事业和心灵上的交流,而丈夫则只注重她的饮食健康,并说是医生要求的。
第二个女主角的故事接踵而至,劳拉是个家庭主妇,怀孕四个月,这一天是丈夫的生日,丈夫看起来相当能干,让劳拉不用工作,还住着大房子,地理位置也极为优秀,但劳拉的疲惫神色却让人觉得她心事重重,敏感的儿子也或多或少能感知到母亲的忧郁。
先不说第三位女主角,从前两位的生活状态来看,其实她们有些非常多类似的地方,但总结来说,就是都被困在家庭里了,女作家比劳拉还稍微好点,起码有自己的事业可以干,劳拉是真的……你说拥有这样一个家庭就是幸福么?并不能这么简单定论,像我之前说过的一个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里面的女主角就和这个劳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老公优秀,家庭无忧,但她们就是闷闷不乐。
当然幸福对于每个人的定义来说并不一样,但我们都一定有同样一个念想,就是不希望自己失去选择的权力,我们希望自己可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把这样的事情最终放大到家庭,我们就会发现劳拉和金智英都是如果想要改变自己,想要选择另一条路,那家庭就会垮掉,孩子和丈夫都会痛苦,可这样禁锢式的责任与负担又让女性苦不堪言,活得极其压抑。
女作家的心路历程也类似,她后来在看到鸟儿死亡之后的感悟是发现了死亡才能带给生命安宁,所以她后来跟丈夫的交流也是说她如果觉得自己生命不再有意义,死亡才能迎来平静,那谁也不该阻止她去这样追求,因为她有这样的权力。
所以第三位女主人公才在和自己女儿对话时说,她曾经在某一刻感受到幸福开始了,那是因为新的一天有无数可能性在等着自己。
这种可能性才是我们人类最大的幸福来源之一。
好比我最近爱上一个姑娘,畅想和她的各种未来,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又好比吃自助餐之前,畅想自己能大吃特吃各种东西,非常兴奋,但实际吃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饭量也就那么回事……
这也是随着年纪增大,很多人的心态会愈发失衡的原因,因为我们的选择会越来越少,当然这也就反向说明我们在年轻时候,自己做出选择有多重要。
可我们内心会被世俗的各种观念以及道德拴住,所以也更加剧了我们的痛苦和纠结。
这部电影主要讲述的是女性,但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时候,事物是相互的,女作家的丈夫和第三位女主人公的立场又是何其相似的,两人都是搞出版的,深爱的人都是作家,深爱之人都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也作家……),最终两位作家都觉得自己生活的没意义,也不该让自己继续绑定住对方,选择自杀。
第三位女主人公跟前两位的颓唐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的生活虽然也缺少变化,但她却心甘情愿,希望自己能陪伴在这个虚弱(艾滋病)、颓唐、激烈、并且还曾是同性恋的作家男朋友身边(这作家有点双性恋)。
这里岔开说点别的,我发现很多抑郁、有想法、帅气的女性朋友都跟我讲过一件事,都有点双性恋倾向,所以这部电影中也很好将一点体现出来了,无论女作家、第二个女主人公,她们都和同性接吻了。
第三位女主人公是梅姨演的,所以我之后就叫她梅姨了,她的问题在于将自己生命的意义完全给了这位作家男朋友,她的情感起伏完全被作家所掌控,作家带给她什么情绪,她就会展现情绪,她几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她和第一个女作家其实就走向了两个极端,一个是想要尽力掌控自己生命选择的权力,一个则是不想,将精神完全依托在作家男友身上。
作家男友其实活得很痛苦,他因为患病而不想面对世俗的一切,但内心世俗的欲望又会催动他的渴望,梅姨举办的聚会虽然他每次说着不想去,但通过朋友的话来说,他最终都会去。
可在电影当中的这一次,他最终选择不去。
为什么?
因为梅姨的聚会就是一种拴住她自己的枷锁,梅姨觉得只要作家去,那说明一切还有希望,就还能无视一切的混沌,让曾经过往的生活继续下去,作家在临别前先回忆了许久自己的母亲,然后对着梅姨说了这样一番话。
“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景象。”
“你一早从玻璃门里走出来,睡眼惺忪。”
“很奇怪吧?”
“一个平凡不过的早晨。”
作家最终想明白了,就好比抛弃自己的母亲(就是第二个女主人公),在某些时刻与情况下,曾经拥有要远比压抑的天长地久更重要,所以他选择了离去,放开了梅姨,也让梅姨放开了自己,他们都可以离开这压抑的房间,再次奔向自由,迎来重生。
我很能体会作家所说的东西,一个平凡不过的早晨,心中的踏实、眼中的美丽、脑海中无数的可能性,这样的瞬间就是组成幸福最重要的三个元素。
之后还有段情节,第二个女主人公来拜访梅姨,两人谈了谈,讨论的就是人生选择权这个问题,其实人生确实有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但大多数都是单向的,我们没法回头,我们没有机会后悔,你可以选择放手,但之后就无权再拿起来。
这样一番话,也让梅姨解开了心结,因为作家男友的选择对于她来说确实最好的,既放了手,也让梅姨的心中没有第二个女主人公那般因放弃了责任和情感而产生的负罪感。
第二个女主角在第三个女主角的故事里已经老了,并且她周身的镜头总是漆黑一片,这不是在讽刺,而是一种无奈与事实。
“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景象。”
“一个平凡不过的早晨。”
其实这个电影当中还有很多经典名言,但我想这两句是最重要的。
很奇怪吧,或许我们想要追求的美丽与幸福,就在我们眼前,视而不见的地方。
最后给自己打个广告。
我的旧书小说《熔炉》,年初将推出英文版,其中涉及了病毒的感染,不过我这里讲述的更多是精神与人格上的一种变异以及融合,并非单纯肉体上的灾难。
就像这次疫情期间,出现了不少群魔乱舞的情景,病毒是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我们因为病毒而惊恐,导致去歧视,去作恶,而去变成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