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全丨竹竿
家里又多了根竹竿。我对妻子说。
至此,家里已有三根竹竿了。它们或粗或细,四尺来长,都很结实。压不弯,折难断。
它们静静地依偎在角落里,仿佛不曾存在任何负担。
然而,实际上,它们都是好“扁担”。
这些个竹竿都是岳母挑东西用的。在这以前,我很少见有人用竹竿挑东西。因为竹竿是圆的,不像扁担,放在肩上会硌得人疼。
岳母每次来,都是用它们挑一肩丰富的“礼物”给我们。有自家菜地采摘的时鲜菜蔬,还有油啊,鸡蛋啊之类的。她总笑说:“都是些不值钱的。”而我马上接下“扁担”。将这一担从迢迢百里外挑来的爱的馈赠搁在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但没有疼痛感。
竹竿,应该是老人家悉心挑选的。或者是早预备下的,或者是平日里就用的。记得每次归省,考虑到有幼小之累,她总先给我们打电话,嘱咐快下车打电话给她,她来接。我们不愿劳累她,而她总不辞劳苦“远迎”。而且,几乎每次都提前等候在我们下车的路口。有时肩挑,有时手提。肩挑则多用竹竿。她动作娴熟,一挽一挑,上肩,迈开健步。这时,我们长舒一口气。看她老人家用粗糙的双手护住竹竿两头,免得滑落,而竹竿稳稳地压在她宽阔厚实的肩上,满鬓风霜的她,边走边孩子似的问长问短,逗弄小外孙女。我欲替换,却往往遭拒。她不无关切地说:“你们没出过大劳力的肩膀嫩。”实在拗不过她。
望着眼前的这几根竹竿,我又想起了我的岳母。犹记得,今年暑假,我们去探望她。她早起晚睡的忙活计,还要给我们做丰盛的美食。她老人家烙的油馍是一绝,层起得多,油黄,焦酥,口感极好。平日里,因为忙,很少做,而我们一去,她必做。所以,我们能够一饱口福。我和妻子要钓鱼。房前屋后遍地寻找蚯蚓。她看不下去,很为我们着急,一边出主意,指点挖蚯蚓的地方,一边来帮我们挖掘,无论是沟壑还是积肥的粪堆,都翻遍了。在她的努力下,总算为钓鱼找到了一些鱼饵。
每次来,老人家呆不上几天,就要回去操持令她刻刻挂心的家。而竹竿连同礼品一起留下了。我们几次收拾房间,这几根竹竿都一直保留着,舍不得扔。
作 者 简 介
李家全,男,祖籍河南信阳,现居息县。一名普通的语文老师。热爱文学,读写不辍。自谓和文字最亲密,所写皆为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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