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歇后语“拜年”/张才富
“张木匠箍圆货——不怕人多。”春芝娘屋的哥哥弟弟多，要走动的亲戚家数也多，每年春节去拜年的礼物，都是她男人冬生用箩筐去挑。虽说是一大担，也只不过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三两棉花——弹（谈）不上”。春芝这样说。
羊年初三的早晨，两口子亲亲热热地走在拜年的路上，春芝不放心的总要嘱咐冬生几句：大哥的孙子的压岁钱最少要给二百，小哥的儿子的压岁钱不要忘记了,箩筐里的几包柿饼是看几家老人的……冬生的个子长得矮，挑一担礼物本来够吃亏的，总是不耐烦地回答春芝：“你可不可以让我‘放下担子说话——歇后语。’”春芝瞅他一眼恼怒道：“‘婆媳睡一床——没公（功）夫。’边走边说还不行吗？还要放下担子来说话，真是‘穿了雨衣又打伞——多此一举。’”
春芝狠得住自己的老公，可就是管不住已上初中的儿子，她叫儿子一同给外公外婆、舅伯舅妈去拜年，他回答说“做梦戴花——想得美”。于是，儿子一个人在家打游戏，连饭也顾不上吃。冬生知道后，禁不住怒从心头起，骂道：“你可真是‘外公死儿子——没舅（救）了’,整天就知道打游戏！看来你是‘铁匠死了不闭眼——欠锤（捶）。’”大过年的，冬生又不敢动粗，真是“豆腐掉在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
春芝总爱护着儿子的短，特别是忌讳“外公死儿子”这句，她实在是听不顺耳，于是对冬生大吼道：“学校放假了，他打打游戏怎么了？你这真是‘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冬生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儿子有了母亲的撑腰，在一边是“黄鹤楼上看翻船——幸灾乐祸”。
他俩经过村委会门口，遇见了年轻矮胖的村长，平时，村长最忌的就是怕别人说他长得矮。春芝迎上前去恭贺道：“村长新年好！祝村长‘矮子爬楼梯——步步高升’。”村长赔着笑脸说：“‘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村长也琢磨出春芝的话中有话，有如“电影里面谈恋爱——假情假意的”，也来一个“跛子拜年——就势一歪”，“黄陂到孝感——现（县）兑（对）现（县）”：你家的冬生不也是一个矮人吗？看来我们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啊！
拜年的顺序先是长辈，他俩来到孩子的外公外婆家，心口之快的春芝见到自己的爹娘，来一个“狗子过门坎——嘴在前”，年话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些，重复了无数遍后，带来的好烟好酒递给了他的父亲。冬生见到“八十岁的婆婆打哈哈一一一望无牙(涯)”的岳母娘，说道：“妈！女婿买的柿饼给您老拜年啦！岳母娘喜之不尽：我牙齿不好，就爱吃柿饼，平常你也买些我咬得动的食品送来，我就知道你‘刷子掉毛——光板眼’，春芝跟你比是‘戴斗笠亲嘴——差得远。’”
接着是去给大哥家拜年，两人见到大哥大嫂，齐道一声“芝麻开花——节节高”。作不了主的冬生商量春芝，大哥孙子的压岁钱是给的才满百日的娃娃，还是给的舅侄媳妇？春芝回答：“‘热包头上三根毛——随你辫（便）。’”冬生将准备好的二百元压岁钱给了舅侄媳妇，舅侄媳妇接过压岁钱，谢过姑爷，接着说摇窝里睡的宝宝，也要姑爹给压岁钱。冬生想要回来刚给过的压岁钱，但“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此时的冬生是“杨杈打兔子——尽在杈里过。”一声声姑爹前、姑爹后的，这压岁钱不能说不给呀！于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又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来，洒脱的塞给了大哥的宝贝孙子。
拜完所有的亲戚，大哥家安置了酒菜，春芝和冬生酒醉饭饱后，当天去当天回。冬生却喝高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步子像“破庙的菩萨——东倒西歪的。”
晚上，春芝问起冬生手里是哪来的钱？“秃子打伞——无法（发）无天”，竟然还攒起了私房钱，真的是“请老虎来做客——活得不耐烦了！”
冬生说：“是我三十的晚上同几个婆婆姥姥打晃晃赢的钱，咋哪？”
“就你？那臭手，还赢钱！是不是‘吹鼓手嫁女儿——迎（赢）到别人家了’，‘猪八戒吹牛——大嘴说大话。’”
冬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酒还没有醒清白的冬生也甩出一句：“我看你是‘耗子逗猫——没事找事’！难怪别人说老婆三天不打，上屋揭瓦的。”
“好啊！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嫁给你，我是‘夜蚊子叮菩萨——认错了人’！”
“你认错了人，我也‘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莫及’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刀斩乱麻，‘丑媳妇见公婆——迟不如早’，年一过完，就去找民政局打脱离，‘爷死娘讨人——各人顾各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冬生一听到打脱离这话，酒醉后昏迷的头脑也完全被炸醒了，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了手脚。”这时，他也开玩笑地回骂一声春芝说：“我看你是不是‘老寿星吊颈一一活得不耐烦了’，你也不想想，都多大年纪了，‘黄瓜打锣——去了一大半’，打脱离，‘坟墓里卖布——鬼扯’。再说，儿子都长成人了，我们是‘黄桶粗的蜡——不是一日之浇（交）’。”
他硬拉着春芝的手，到床边坐下：“我坦白，今天给大哥孙子的压岁钱，是厂里发给职工的年终奖金，可我没有按时上交给你，我知道我是‘城墙上的麻雀——好大的胆’，我错了，这也是我‘新姑娘吃红蛋——头一回’，我向你道歉！我也不是‘篾穿豆腐——没提手’的人。你把钱借给你弟弟起楼房，房子都住旧了，也没有还钱，你看我说不说，只是‘擀面杖夹篱笆——（心里）受别’。”
“想当初，我对你是‘司马遇文君——一见钟情’，为了追你，我是‘道士先生遇到鬼——法都想尽’，说好了我们一辈子要有福同享、有祸同当，‘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看你今天竟然说出要与我打脱离，我是‘老鼠爬进糠箩里——一场欢喜一场空’，我俩可是‘快刀砍水——难分开啊’！”
冬生的忍让，春芝的气消得如“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了。
“其实我不是与你生气，只是孩子大了，读书，以后就业处处都要花钱，你要‘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家务里只有你拿工资这点来路，花钱要像‘张飞绣花鞋——粗中有细’，不能像‘如来佛坐天下——大手大脚的’。”
夜深了，春芝瞅了冬生一眼，边脱衣服上床睡觉，还边嘀咕着：“想跟我斗，那真是‘捡到干鱼放生——不知死活’。”
作 者 简 介
张才富，笔名“思乡远梦”，湖北仙桃人，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北京。
重要通知：根据广大作者的要求，【“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延长一个月，至农历的正月二十（即2018年3月7日）截稿；统计期为10天，至农历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3月18日）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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