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红枫丨那些年,我不吃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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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吃货,但对美食是禁忌不多的。鸡蛋一个小小的食材,是营养丰富的食品,被称为“人类理想的营养库”,水煮蛋更被推崇为最佳食用方法。但是那些年,我不吃煮鸡蛋。
说起剥皮后的煮鸡蛋,白白嫩嫩Q弹的外壳看着就令人眼馋,而我为何如此苦大仇深呢?这要打小说起——
记忆之门轻启,让我翻开了那尘封的过往。我的童年是一个清苦的家庭,当时我和弟弟跟着妈妈与别人共住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而属于我们娘仨的只是一间十来平方米的南屋。小小的窗户开在院子外面,屋后连着通往村子的一条小道。我们的一米阳光全靠那糊着毛纸的小窗透过的光亮,我与外面世界的接触就凭中间刻着的那一小方玻璃往外延伸。因为区域狭小,我的童年里没有花鸟鱼虫的供养,也没猫狗为伴的欢乐,更没有瓜果满院的飘香。
依稀记得,那年冬天的某日天阴沉沉地冷,妈妈在门口搭着的小鸡窝里,一黑一白两只母鸡下了一个鸡蛋。母鸡咯咯一叫,我高兴着跑出了门。一只圆圆的鸡蛋,在铺着麦秆的鸡窝里泛着诱人的光,我小心翼翼地把带着红红血印的、热乎乎的鸡蛋捧在手里久久凝望,真想一口生吞下去。可是没过几天,妹妹就出生了。我自是没吃上一口那个鸡蛋。后来妈妈就说,以后下了鸡蛋,白色的下了是我的,黑色的下了就是弟弟的。可是一开春,刚过了五个生日虚七岁的我就被妈妈送进了学校的大门。因此,我也不知道到底鸡下没下蛋。有一天,刚学会唱“东方红太阳升”的我高兴地背着花书包、唱着歌,绕过半个村子放学回家。到了窗户根,往里一瞄,这一瞄不打紧。妈妈正在抿面,比我小三岁的弟弟正拿着一只刚剥皮的煮鸡蛋!妈妈看到了我,就让弟弟快吃。我飞也似的跑回院子推开家门,可是那只鸡蛋已被弟弟吞咽下肚。一番哭闹之后,我的午饭也只是一碗红色的高粱抿圪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好恨妈妈的偏心,也对煮鸡蛋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后来和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姥姥姥爷家的鸡窝是和舅舅家的在一起的。有时不知道鸡会不会下蛋,姥姥就把小指放到鸡屁眼里揣一下。好奇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我也嚷嚷着要学学。说来也神奇,摸着硬硬的时候,第二天一总下蛋。姥姥总是把自己家鸡下的蛋放在一个小瓦钵子里,攒够12个或20个了,姥姥就用16两的老秤约(yao)一下。精明的姥姥用旧头巾包好,眨巴着灵动的小眼睛就去找火车站或工区的哪些工人卖给他们,换回几张毛票。我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吃一个。再后来,条件好点时,我看到年迈的姥姥也总是在早上水开锅后,用开水在瓷缸里冲一个鸡蛋给姥爷喝,而她自己从来不吃。如今姥姥姥爷走了已经快二十个年头了。金黄色的蛋花飘在瓷缸里的那股香气,依然就在昨天。姥姥瓦钵里的鸡蛋,又让我对鸡蛋充满了一份敬畏。
我与鸡蛋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走越远。参加工作后,有次去看望在外工作的爸爸。临走时爸爸给我装了一点生鸡蛋,但我把那鸡蛋就一直放在背包里,挂在宿舍的墙上没动。不知过了多久,我一摸那鸡蛋,一股浓烈的臭味令我当场作呕。这样一小包鸡蛋,我就原封不动地倒在了宿舍的灰道里。是全坏了还是坏了一个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了“臭鸡蛋”一词原来如此。
这个小小的鸡蛋,让我又爱又恨,但我却一直不能释怀。年轻时带我爱人第一次去我家,返回来时妈妈用饭盒给我们装了几个煮鸡蛋,让在车上吃,但是没料到,除了他吃了一两个,其余的我还是放在一边,最后便宜了垃圾箱。
就这样一日一日,我对鸡蛋几乎是绕道而行。特别是煮鸡蛋,这又爱又恨的煮鸡蛋。时光荏苒,我渐渐地理解了生活的不易、父母的艰辛。但对那些煮鸡蛋,我却一只耿耿于怀。现在偶尔煮着吃一两个,我也总是不能把它剥得齐齐整整,光光滑滑,拿在手里我就泪眼婆娑,手儿发抖。习惯成自然,我也就很少再去触碰这个泪点。
作 者 简 介
青枫红叶,名侯红枫、侯清枫。山西武乡人,70后,就职于某国企。曾在地方报刊、企业集团报刊发表过豆腐块,又在文学微刊登点小文章。搁笔多年,走近文字,只为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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